人的所有病症都與情緒有關,女人如果氣鬱,必然患上婦科病症。這婦人,恐怕這次治愈了,也難保以後不再患病。
她隻是醫病,沒權力管家務事。她不理睬那刁婆婆,隻囑咐婦人,平時注意保暖,經期不要沾涼水。轉頭見裡正兒媳正盯著她,就說:“你要不聽我的,以後也容易落病!”
裡正兒媳嚇得一哆嗦,連連保證,以後多用熱水。
“那得燒多少柴禾?要這麼敗家的女子作甚?”刁婆婆到底沒敢在裡正家裡撒潑,一把扯了兒媳就走,出門搡了媳婦一把,險些推了她一個跟頭,“一身賤皮子,還想看病?爹娘頭疼腦熱都挺著,你哪來的臉看病?還敢偷雞蛋出來!回家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婦人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但臉上還有一絲怎麼都掩蓋不住的喜色。
“守著大山,男人多打一擔柴而已,怎麼就使不起熱水了?”沈夢昔問裡正兒媳。
“這不是,這不是不敢進山了麼?”裡正兒媳伸出一隻手指,悄悄在身前指指後山,仿佛動作大一點,那女魔頭就會立刻下山來殺她一般。
沈夢昔一說完也想起了梅超風惹出的事,但她的確是拿梅超風沒什麼辦法。第一,她打不過梅超風;第二,她不能確定黃藥師的心思,黃藥師嘴上說自己想左了,但男人的話能信麼?萬一她弄死了梅超風,黃藥師忽然又發現自己沒想左,可怎麼是好?給她抵命?
因著她的亂入,後麵的情節都將有變,還不知會發生什麼。想到這裡,她忽然生了個念頭,喲,可彆攪和了郭靖和黃蓉的姻緣。
裡正兒媳不知她腦子裡的胡思亂想,隻喃喃地說:“當家的去縣裡報官回來幾天了,也不見差役來,想來又是白跑一趟了。不趁著女魔頭有傷剿了,待她傷一好,羅家村又得遭殃......”
沈夢昔有心暗示她去求周伯通,又猶豫不決。
——隻能說,人在抉擇時,永遠是趨利避害,以自我為中心的吧。
轉眼一周過去,武眠風到底年輕,身上傷勢基本痊愈,村裡沒馬,沈夢昔就給他買了頭驢,三人收拾停當,就準備上路了。
沈夢昔終於沒忍住,還是問了周伯通,“大哥,那梅超風......”
周伯通一臉奇怪,“不是說了,我那日把她打成重傷,不死也得養上一年半載。”說完撓撓頭,似有所悟,“哦!你想讓我殺她?那不行那不行!我要是殺了黃老邪的徒弟,他肯定得追殺我一輩子!”
沈夢昔無奈,隻得說:“隻盼她師父來清理門戶了。”
“梅超風早走了!山洞空了,裡麵都是白骨。”周伯通閒閒地說。
“你怎麼不早說?”
“你怎麼不早問?”
沈夢昔無語,連忙告知裡正,讓他們組織人手上山尋找山洞,拾回骸骨。
沈夢昔幾人,又多留了一天。
羅家村一整天都飄蕩著哀哀的哭聲。
裡正帶人尋到梅超風練功的山洞,洞裡有幾十個頭骨,頭骨上或深或淺地都有幾個洞,還有的已經裂開。洞外又找到幾十具無頭屍體,有的是白骨,有的剛剛死去,被開膛剖腹,內臟全無,大概已被山中野獸吃儘。
那場麵,如煉獄一般。
大半屍骨已無法辨認,能憑著衣服辨認出軀乾的,也無法對應頭骨。
羅裡正聯絡了附近的馬家村和楊家村,三個村子一齊辨認。最後也隻能決定,在山腳尋了一處向陽之地,挖個大坑,將所有屍骨統一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