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已經發生無法改變,所以傷痕累累,未來雖然絕望,但終究還未到來……”審天看著監控屏幕當中的高命若有所思,他心中有了一個對抗未來神侵蝕的猜測,但他並不敢去嘗試。
事實上隻要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去嘗試,就算嘗試也不可能如高命這般自然。
“老大,你看出了什麼嗎?”菜刀男一臉凶相,看著彪悍狂野,實則心思細膩,深得審天信任。
壓低聲音,審天隨口說了一句:“或許高命看到的畫麵和我們看到的一樣,他並未被未來困擾。”
“不可能,哪有人能摟著三米高的大鬼抱著啃?他倆眼神都快拉絲了,莫非這高命有戀鬼癖?”菜刀男覺得自己已經夠變態了,想不到還有更凶殘的人。
“彆忘了,他和我們不同,他是從過去神的公寓裡殺出來的。”審天不再多言,此時監控屏幕上又出現了新的變化。
高命牽著那巨鬼的手走出房間,捆在他後背上的屍體腦袋向後揚,那雙凸起的眼睛死死盯著仿佛無處不在的監控探頭,就好像是在看屏幕外的眾人一樣。
寒意在蔓延,菜刀男緊了緊衣袖:“老大,你說高命會不會是在通過那具屍體散播詛咒,讓我們所有人幫他分擔未來神的壓力?自從他進入三號樓,他後背上的屍體就一直盯著我們,太邪乎了,它好像可以清楚感知到我們的位置。”
皺著眉頭,審天閉上眼睛開始檢查自身,菜刀男也強忍著好奇心,不再去看監控視頻。
……
高命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感,他隻會去做。
在兩人靠近走廊的時候,宣雯還是從高命懷中掙脫,她呼吸變得不太規律,喘著氣,臉頰微紅,準確的說是臉頰和衣服上隱隱有血跡浮現。不過高命並未在意這些,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就好像完全沒有看到似的。
“走吧,去下一個房間。”宣雯為了帶高命離開,第一次主動牽住了高命的手,這無意識的舉動表明了很多東西。
“稍等。”高命沒有立刻離開,他在客廳和臥室走動,將幾件東西擺在了供桌上:“這對夫妻很愛自己的女兒,比起其他貢品,他們更想要的是沾染有女兒氣息和記憶的東西,我暫時沒辦法讓他們團聚,但我會力所能及的去幫他們。”
看著供桌上的東西,還有掛在供桌上方的黑白遺照,宣雯的情緒似乎又有了變化。
高命的五根手指慢慢用力,好像一種保證般,緊緊攥住了宣雯的手:“我們每個人其實都在畏懼未來,擔心不好的事情發生,但人如果一直活在畏懼和擔憂當中,那估計永遠都不會看到自己想要的未來。”
察覺宣雯也握緊了自己的手,高命不再多說,他已經明白了很多東西,隻是沒有說透:“我們去更高的樓層看看吧。”
牆上的鐘表指針走動在變慢,表盤好像一張滿是瘢痕的臉,流出了散發惡臭的膿血,隱約也有惡毒的咒罵聲從中傳出。
兩人朝著更高的樓層探索,未來還在朝著更糟糕的方向滑落,可至少“宣雯”看向高命的目光已經完全不同。
為了製造出高命最絕望的未來,未來神將一段陌生的記憶融入了“宣雯”的靈魂,通過這種方式讓她清楚了宣雯的一切,可隨著和高命在一起的時間變久,她發現這世界上真的有人比自己還要了解自己。
關於宣雯的一切,大到性格上的缺陷,小到飲食習慣,高命都記得清清楚楚,他們好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是最好的朋友,也是同生共死的戰友。
在高命的身上,“宣雯”感受到了之前在“爸爸和媽媽”身上類似的愛,這讓“宣雯”甚至產生了一種羨慕的情緒。
如果……自己是真的宣雯那該有多好。
走過一個房間,經曆愈發痛苦的未來,但高命卻沒有任何退縮的想法,似乎隻要抓著宣雯的手,隻要兩個人一起,就沒有無法度過的難關。
可正是高命的表現,讓“宣雯”開始發自內心的擔憂,如果一個人有了依靠,那他就也有了破綻,未來神一定會在最後靠殺死自己,讓高命陷入絕望。
心臟咚咚跳動,痛苦和煎熬讓宣雯脖頸冒出一條條血管,她已經聽不清楚高命在說什麼了,滿腦子都被痛苦占據。
停下腳步,高命慢慢回頭,看向了宣雯憔悴的臉,他站在漆黑陰森的樓廊裡,時鐘嘀嗒作響,空氣壓抑到幾乎凝固。
被高命注視,“宣雯”的內心更加撕裂。
“我記得那是一個下午……”高命默默的看著宣雯,目光仿佛浸透了黑暗。
他是在講自己和宣雯之間的記憶嗎?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他早已知道一切了嗎?“宣雯”有些害怕,也有種解脫的感覺,她慘然鬆開了那本來就不屬於自己的手,那不是自己的依靠。
“有一個菠蘿去理發。”
“?”
高命重新牽起了宣雯的手:“但是理發師沒理菠蘿,所以菠蘿就在那喊,你理理我唄,你理理我唄。”
鬼在極度無語和尷尬的時候,靈魂是會顫抖的,這件事“宣雯”也是第一次知道,她臉都皺在了一起,腳趾扣著鞋底。
不過她腦中的痛苦確實緩解了一些,隻是嘴巴張開,卻不知道該對高命說什麼。
乾咳了一聲,高命繼續向前走,這時那奇怪的警報聲再次響起,而且比之前聲音還要大很多。
這次就算高命想要故意無視,恐怕也不行了。
朝著發出警報聲的房間走去,還沒進屋高命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他推開房門,看見一個佩戴學生會白色袖章的男生被掛在了屋子中央,他的身體極不協調,手腳都是被人用線重新縫合好的,似乎是幾具不同的屍體拚在了一起。
“小心點,他被製作成了屍偶。”宣雯眼中的擔憂愈發強烈,未來神的殺招開始了。
看到高命進來,男生表情痛苦的開始掙紮,可他嘴裡卻傳出了一個讓高命極為熟悉的聲音。
“高命,你死了那麼多次才殺死我,現在我回來了,敢不敢跟我公平的玩一個遊戲?”
“司徒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