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富揶揄地嘿嘿一笑,範賢略顯尷尬地笑了兩聲,抬頭再觀星辰。
司空山,果然好手筆!
從外部看,這大陣是一座長寬過千米、高達兩丈的巨型迷宮,規模感人。
但進入其中,才深刻體會到,何謂乾坤挪移!
迷陣內的挪移機關,多且密;上下左右前後,所有牆麵均可隨機軸運動、改變其所在方位。
前方的牆,下一刻可能會被抽開,死路變活路;
原本選擇的活路,則有可能在人還未通過之時,被挪移過來的牆,斷成死路;
腳下的地麵,也並非地麵,與大陣中任何一塊活動板,並無區彆;
這也就導致,每當大陣局部或全部挪移之時,便會有人尖叫著摔下來。
範賢腦海中,早已構畫出整座乾坤挪移大陣的內部圖解。
綜合所有已知信息,按時辰順序,分彆為
南方朱雀井宿、陰陽八卦圖、西方白虎昴宿、點陣圖碼、迷宮布局圖、南方朱雀井宿、立體司南;
附司空山星君收徒紀念版九圍解。
而答案,其實就在頭頂。
正因頭頂這不明材質的特殊屬性,身處於迷陣之中,四麵皆是迷牆,雖有火把照明,卻比不上頭頂星空璀璨。
此處必須歎服,司空山不愧為奇門遁甲發源地,天象計算,分毫無差。
第一時辰石碑所顯的井宿,此時就在西南方向的夜空,熠熠生輝;
而應當位於西北方位的白虎昴宿,卻未見蹤影;但這並非計算出錯,一切都在陰陽八卦圖中有示。
月有盈有缺,星辰亦然。
本該顯現的昴宿,如陰陽八卦卦象所示,成為了那個‘缺一門’。
點陣圖碼破解出的六十六個數字,對應之後出現的迷宮布局圖。
兩相對照,便知哪個時辰、哪部分區域的迷牆,會開始移動;
移動至哪個方位,則需對照之後再次出現的朱雀井宿星圖。
隻需將這三者串聯對照,便能推算出,大陣內什麼時辰,會呈現出什麼樣的迷陣,一目了然。
有了井宿西南的固定定位,便可做到了淺層次的,不在迷陣中迷失方向;
當然,白天就進入迷陣的那幾百名選手,就不一樣了。
有一半已放棄,三分之一在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圈後,原地崩潰;剩一小攝身材素質強悍的選手,還在苦苦尋找出路。
暗夜裡不時響起的哀嚎與怒喊,大多來自那些抱著‘先到先得’的想法早早入陣、結果卻被久困於此的選手。
範賢很想說一句,這又何必呢?
七位星君,當真太狠了些。
這場千人搶位賽,竟是連氣運成份都被直接卡死。並且,還埋伏多個令選手們錯誤判斷的乾擾信息。
不想收徒,何必開山門對外發布消息;真心收徒,又為何要將難度拔高到這種程度。
高人的思維模式,真是猜不透啊。
且說回破陣之法。
在清楚迷陣每個時間節點,會呈現什麼樣的迷宮布局,接下來要做的,便十分簡單了。
找到生門。
立體司南所指方向存在偏差,絕非機關出錯,而是一個重要提示。
其意為司南所指之西南方向,為南。
意思就是,對於這座迷陣來說,現實中的西南,在其中為正南;
依次,所有的方向,隨之改變。
七個提示中,出現了兩個井宿、一個昴宿;
井宿表吉、昴宿表凶。意思很明確,一者生,一者死。
但,該出現在的昴宿星並未出現;也就是說,位於西麵偏北、八門中的死門,不成立;那麼,這個方向的路,就不再是死路,可行。
八門之中,位於西南的杜門,有隱藏之意,且與井宿方位一致;而石碑給出兩個井宿的提示,意思就非常明白了。
一虛一實,一真一假。
簡單來說,結合司南的定位,原本的西南為正南,原本的正西就變成了西南;
所以,陣中井宿該在的位置,就是正西位;未出現的昴宿,就在正北位。
頭頂肉眼可見的井宿星,僅作方向定位之用,對應陣中的方位,視為虛;
這就相當於此迷陣正確路線的乾擾項,但凡學過奇門一道之皮毛者,大概率會被這個假象搞昏頭。
綜上,通往隱藏之生門的正確通道,必然經過正北。
而正北,在八門中代表驚門,意喻驚恐變故之意。這,又是另一個致命的乾擾項。
不少像小侯爺呂文乙這樣的貴門子女,此時正被各自重金聘來的大師,帶著在迷陣中避北繞行往西南方向,瞎轉。
七位星君居然默許這麼光明正大的作弊,這操作也當真是迷。
請不起奇門大師又完全不諳奇門遁甲一道的,根本不會來司空山。
但即便是此道三品高手,也很難推測出布陣之人的用心。
除非,像某個踩點入線、還硬生生拖到附加提示出現的機智小夥,將石碑所有信息全都吃透,不然根本不可能破陣。
大陣入口,統一設在正南方位,內有通道數百;
大多選手在看到井宿星圖後,就以為找到了生門所在;信心滿滿地往西南方向直衝,結果就是撞進一條又一條,死路。
然後重拾信心,繼續撞,繼續迷,崩潰;重拾信心…
不得不說,這移形換位的多重迷惑大陣,簡直要了各位選手的卿命。
而範賢此時正在思考的,是如何避開所有人耳目,悄沒聲地帶著花多多出關。
並,留下出關線索,為有緣人便利。
畢竟,他素來都是一個,行善積德的靚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