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老師方墨儒編寫的上,看到過這把排名第六的當世名劍。
虹影劍!
“千師叔,這…”
千峰儘淡然一笑,將範賢遞還來的寶劍輕輕一推,“收著吧。你將來若想練劍,隨時與師叔說便是。”
見自己師父笑著點了點頭,範賢這才勉為其難地將這柄名劍收下。
練劍是不可能練劍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他可是個刀客。
不過,有把利器在手,好像安全感上升了那麼一丟丟。
“噯,小鬼,師叔祖我可沒空準備這些。”
令賢‘開不了口’的大刀小蘿莉,晃著那顆小腦袋,兩隻大眼睛滴溜一轉,道“不過呢,我是長輩,總不能賴掉。
這樣吧,許你三件事。隻要師叔祖我能做到的,定替你達成。”
“多謝!”
“嗯,叫一聲師叔祖來聽聽。”
範賢下意識喉頭吞咽了一下,看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身板像根豆芽菜、一臉稚嫩的‘小朋友’。
唰!
十道目光注視之下,範賢硬著頭皮,拱手輕聲尊道“師叔、祖。”
仍穿了一身短衫長褲的閻蘿,小嘴一撅、彎眉一挑,“這麼不情不願,你當本師叔祖聽不出來麼?”
唉…
心下一歎,三分無奈。
範賢扯著嘴角,露出一個足以令人信服的樸實笑容,聲音不輕不重尊道“弟子範樂天,見過師叔祖!”
閻蘿用力點點頭,以此表示滿意,隨後又一把挎住範賢的胳膊。
“乖啦乖啦,小樂天,我們出去玩兒吧。”
“師叔!”太淵長老拂塵一甩,將範賢從小師叔的魔掌中解脫出來。
“樂天還有諸多事務要忙,無暇玩耍。讓千峰儘陪師叔下棋如何?”
“哎呀,下什麼棋呀,悶死了。不好玩,我要下山。睡了三十多年,這回說什麼我都要出去轉轉。”
睡了…三十多年?!
手裡抱著一堆剛收的大禮,範賢還沒來得及對這位小師叔祖的睡功,表示歎服,就被師父推搡著往大德殿內行去。
身後,六位師伯、師叔圍著那輩份最高的‘小祖宗’,好一通哄。
一旁的雙生兄妹,默然對視一眼,習以為常地搖頭發笑。
………
又半個月後。
範賢深刻感受到了,來自師父的‘關愛’。
天下師,一般‘黑’。
太淵發現這個一眼相中、收入座下的徒兒,比自己所想的還要聰慧十倍不止。
不僅奇門遁甲一道的基礎打得極為紮實,卦象衍化、六十四陣起勢破陣,無一不精,記憶力更是世間罕見。
極為複雜的星圖布列算法,隻需照著圖解講一遍,徒兒便能記得清清楚楚,絕無錯漏。
領悟力更是遠勝自己年輕的時候,舉一反三、由此及彼,還提出多個對密陣陣法的疑問。
隻用了半個多月,就琢磨透了五個大陣的布陣之法。
這等學習能力,令太淵歎為觀止,一再在心底感概自己這是‘撿’到寶了。
於是乎,老來得愛徒、心情美滋滋的太淵,用自認為對徒兒好的方式,將九卷密陣陣圖,一股腦塞到了範賢手裡。
就這樣,範賢渡過了來到司空山後,飽滿充實得令他黑眼圈濃到發亮的一個月。
同時,也讓他見識到了司空山‘工程部’的作業能力。
隱藏五閣之——椒圖閣。
此閣具體位於司空山哪座山峰,範賢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大概在巋然峰附近。
距離司空山的第一道屏障、不動峰,可以說是很遠了。
閣內能工巧匠不在少數,著實不明白,司空山是如何養活這麼多高手的。
此高手非彼高手。
這些大匠手藝人,自身修為如何,倒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那一手開山鑿渠的本領,簡直亮瞎賢眼。
堪稱,神速。
恐怕,大盛天朝工部最優秀的工匠團隊,也遠不能望椒圖閣匠人之項背。
那一台台就地打造的器械,指哪打哪,效率一流;
開山截水,全不在話下;作業精細到,頂上的大樹根須不斷,底下該開的渠照開不誤。
當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在師父太淵長老繪製的布陣圖基礎上,範賢進行了微調。
當然,這是他與師父及十幾位大陣徒商討後,才決定的。
原本計劃在落星鎮外,周遭百裡範圍內,扇形布陣。
但當範賢發現作業團隊如此超一流水準,便果斷調整原圖紙,改成了依落星鎮外的山脈自然現狀,勾勒出一個橢圓形,布置外包圍連環陣法。
充分利用山石、溪流等自然因素,將五大迷陣、困陣、殺陣的特性發揮到極致,使其互相勾連、形成閉環。
如此,一旦有敵觸發陣法,不說滅殺乾淨,當也能困住少說十個時辰之久。
不過,連環陣隻能困住宗師以下。
畢竟,再精密、再環環相扣的陣法,又不是天罰,威力再大也還是有限。
宗師,即便不能橫飛直渡上百裡而腳不沾地,要破陣大不了便是付出點小小的代價,並非什麼難事。
除非,埋下足夠將方圓百裡移為平地的火藥,作為殺陣的大殺招。
但這是不可能的。
且不說弄不到這麼大量的火藥,便是有,也很容易被山地氣候、人為等因素影響,導致被破壞。
而且,總不能將周遭這些大山都炸了,自封落星鎮吧。
這是目前令範賢痛並快樂著的究極難題。
原本打算拜入後土閣,伺機套話師父太淵,打探任務物品下落的;眼下,卻是不知不覺陷進了其中。
並且,沉醉難以自拔。
“範樂天。”
身後傳來熟悉的幾聲。
坐在五山山腳下、那條大溪旁的範賢,將目光自手上的圖紙移開,回頭一看。
酒池峰四傑正以自認為意氣風發、實則是六親不認的步伐,興衝衝地朝範賢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