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你爸爸把家裡的所有一切都敗光了,那他們三個人要怎麼辦?”何天提出了一個假設,或者說是預言。
“不會的,我奶奶和我媽媽手裡都有自己的養老錢,實在不行我可以工作去養他們。”蔣南孫聲音慢慢變弱。
她不是白癡,剛剛何天才當著她的麵,把白天算給朱鎖鎖的那筆賬算給了她聽,她按照那種算法推算一下,也知道自己要養活上麵的一老兩大是很困難的。
但是如果不養,以她的驕傲,她也做不到。
“你回去可以自己慢慢算算這筆賬,按照你們家的以往情況,就算沒落了,如果是過得太寒酸,怕是你家裡的幾位長輩也很難受得了。特彆是你奶奶,聽說都七八十歲了,過慣了好日子,突然要適應平民百姓的生活,應付那一大堆雞毛蒜皮的小事,怕是一天都過不下去。”
何天對蔣南孫的印象比朱鎖鎖好了不少,所以在這裡也算給她提了一個醒。
“我為什麼說你是在等,是因為你明明知道這些事情是很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卻什麼都不去做。你爸爸的投資理念根本就是瞎來,整天指望什麼內幕消息,或者是什麼股市大師的指點,遲早會是被割的韭菜。”
“你是他的女兒,不管他對你如何,你都至少應該去勸勸他,說不定他會聽你的話。”
“就算他不聽,你就不能先學著存錢?能存多少是多少,這樣子至少在你家需要錢的時候不用去向彆人低頭。”
“就算存不了什麼大錢,但是至少也能夠在魔都住套還行的房子,生活上的日常開銷節儉點也能過一段時間。”
“不然你就一直在那裡等著末日到來?等你們家變得家徒四壁的時候,再去想辦法?”
在電視劇的前麵幾集裡,蔣南孫隻要碰到和錢有關的問題,基本上就是一個白癡。
從小到大過慣了富裕的生活,讓她實在是把錢看得太低了。
電視劇裡她媽媽戴茵預測到了家裡可能因為蔣父的股票問題要出事了,所以變著法子給她留錢留後路。
戴茵把自己的珠寶首飾都拿去賣了給蔣南孫買保險,然後還借著買黃金首飾的借口從蔣家裡拿錢出來給蔣南孫,希望給她留著應急。
按道理說,蔣南孫也知道家裡快沒錢了,她是知道蔣家的經濟大權在蔣老太手中,溺愛兒子的蔣老太的棺材本都快被她那個兒子掏空了的。
她也知道戴茵變賣首飾就是希望她手頭能夠留有一些錢,想要給她留一條後路,雖然何天也很討厭戴茵這個女人的性格和作風,但是就這一點上,至少她還是疼蔣南孫這個女兒的,儘管疼的方式不太對。
而蔣南孫對待這些錢的操作是什麼呢?
是繼續維持著自己日常的高消費,中期還無腦到為了讓章安仁來魔都的前女友袁媛遠離章安仁,自己掏錢送她去上職業技術學校,還給她掏生活費。
雖然名義上是讓袁媛簽了一張借據,但是這種看不到回頭時間的錢借出去就很難收得回。
她就是這麼揮霍掉戴茵留給她最後的金錢。
以至於到了後麵,蔣家一家人從他們的老洋房裡搬出來後,住的房子都是她的好閨蜜朱鎖鎖掏錢租的。
蔣南孫沉默了,手指死死地抓著自己膝蓋處的裙子,因為太過用力,所以指關節都有些發白。
在蔣家之外,無論是朱鎖鎖這個好閨蜜,還是章安仁這個她眼中的真命天子,都沒有這麼赤裸裸地和她說過這樣的話。
她一直都以為,她可以的。
但是何天現在告訴她,是她在做夢,而夢,就要醒了。
“南孫,你應該知道今年建築係學校的留校名額隻有一個吧?”何天換了個看似無關的話題。
蔣南孫沉默著點點頭
“章安仁是你的男朋友,他為了這個名額,付出了多少,我相信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蔣南孫當然清楚。
她知道章安仁為了留校,小心翼翼地討好著係裡的所有人,吃個飯都要眼觀四麵,耳聽八方,看到有領導出現就主動上前去刷印象分。
但是何天提這個要乾嘛?
“章安仁這個人呢,很多人都會覺得他很假,但是你認真地去研究研究他的生活,你會發現,他過得很真實。他說過一句話,人的一切付出,都要服從於自己的最終目的。雖然他為了這個所謂的最終目的,可能會有一些不太好的手段,或者整天戴著一副麵具小心翼翼的活著,會讓你討厭,或者讓你覺得醜陋。但是他那樣子,才是大多數人生活的樣子。”
“生活,是需要經營的,而不是讓你肆意揮霍的。”
何天說著起身伸了伸懶腰,給自己倒了杯開水一口飲儘,說這麼多話,口都乾了。
放下杯子,何天看著坐在沙發上沉思的蔣南孫,繼續把自己要說的幾句話說完
“至於你和鎖鎖,我想說的是,無論是兄弟還是閨蜜,隻要是真正的朋友,都是明知道說的話對方不一定想聽,但是為了她好,還是會選擇說出來的人。”
“而不是隻是在對方出了事,闖了禍之後,站出來幫對方擦屁股的人。那樣子不叫閨蜜,應該叫做慈母多敗女。這點,我相信你從你奶奶和你爸爸身上,應該能夠明白吧。”
在何天看來,朱鎖鎖和蔣南孫這對閨蜜,與其說是互相抱暖,更不如說是互相慣壞了對方。
朱鎖鎖出了事,蔣南孫會成為她的樹洞,她的家會成為朱鎖鎖的避風港,原著裡結局朱鎖鎖都可以把孩子丟給蔣南孫去代為撫養。
蔣南孫家裡落魄了,朱鎖鎖能夠幫賺到的錢都花在給蔣南孫租大房子,買各種牌子家電,願意掏光自己的腰包都要讓蔣南孫繼續維持著蔣公主的生活。
所以也難怪彈幕裡會有很多人吐槽這段姐妹情美得不真實,實在是太假。
其實,如果兩人是拉拉,何天倒還是能夠理解,愛情是可以很盲目的。
唔
想到這裡,何天摸著下巴打量著蔣南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