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鎖鎖知道,蔣南孫一直都對何天很有好感的。
蔣南孫搖了搖頭。
“你們兩個還沒在一起啊?他是鋼鐵直男,看不出來你喜歡他嗎?那也不對啊,你不是說他最近很關心你,這很明顯對你也有意思。難道是擔心辦公室戀情影響會不好嗎?”
蔣南孫撲哧一下就笑了“辦公室戀情雖然是職場大忌,但是你彆忘了,楊柯和他的女朋友都我們公司,還都是高管級彆的。有他們做榜樣,我們公司裡的人怎麼可能會害怕辦公室戀情呢?光我知道的辦公室情侶就有三對。”
朱鎖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對對,我怎麼把這個都忘了。那就奇了怪了,你兩都郎有情,妾有意了,怎麼還不在一起?”
蔣南孫聳了聳肩“何天那邊我沒有去問他,我覺得也不急,現在就挺好的。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向他借了很多錢,現在還厚著臉皮住在他家裡,要是現在和他在一起,我算什麼啊?他包養的金絲雀嗎?”
“那難道你的錢不還清之前,你們都不能在一起了嗎?”朱鎖鎖皺眉道“你就不怕他後麵喜歡上彆的女人嗎?”
蔣南孫搖了搖頭,用肯定的語氣道“那麼多錢,怎麼可能一下子還清。不過我現在每個月大部分的工資和獎金都攢了下來,到時候一次性給他,如果真的在一起的話,負債少點我的心會安定很多。”
她也有她自己的驕傲,她希望自己的愛情能夠純淨一些,不要摻雜太多的金錢利益,雖然她明白何天不在意那些錢,否則當初就不會連個欠條都不讓她寫,就直接把錢轉給她。
可是她在意。
因為很喜歡,所以就很在意。
“至於你說的,他可能會愛上彆人的事情。我也想過,這種可能是存在的,但是我又能怎麼辦呢?我又不能去操控他的心。如果他要變心,那我們在不在一起,我都栓不住他的心。我能做的,就是努力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優秀,讓他能夠一直看到我。”
說到這裡,蔣南孫說了一句俏皮話“像我這麼一個集美麗和才華於一身的女子,不應該是他擔心我變心嗎?”
朱鎖鎖被她直接逗笑了,可是笑著笑著,兩行清淚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蔣南孫歎了一口氣,起身找了一包抽紙遞給了朱鎖鎖。
朱鎖鎖接過,抽出兩張擦了一下眼角“南孫,你知道嗎,有時候我都忍不住嫉妒你。”
蔣南孫靜靜地看著她,等她的下文。
“你知道為什麼我從精言集團離職了嗎?”朱鎖鎖突然換了個話題。
“是因為葉謹言?”蔣南孫試探道。
朱鎖鎖點點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還是強笑道“你一定不知道我乾了什麼事情,說出來你一定會被嚇死的。”
看著又哭又笑的朱鎖鎖,蔣南孫眉頭緊鎖,沉默了一會,突然幽幽道“是你和葉謹言告白了嗎?”
蔣南孫的話像是晴天霹靂打在了朱鎖鎖的頭上,她臉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蔣南孫。
“你怎麼知道的?”朱鎖鎖結結巴巴地問道。
蔣南孫看著她正色道“鎖鎖,正如你很了解我一樣,我也很了解你呀。雖然你沒有直接和我說,但是你的一言一行都出賣了你。”
朱鎖鎖??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不是,南孫,我是做了什麼事情,才讓你聯想到這方麵的?”朱鎖鎖一頭霧水,悲傷的情緒蕩然無存。
“真的再明顯不過了。”
成功轉移了朱鎖鎖情緒的蔣南孫俯下身子,臉貼近她,嘴角勾起道“你做夢都在喊著葉謹言的名字,這還不明顯嗎?”
朱鎖鎖整個人都傻了,居然是她自爆身份?
狼人竟是她自己!
良久,朱鎖鎖才擺脫了震驚,緩過神來,苦笑道“南孫,既然你知道了,那你也應該明白為什麼我這麼難過了。”
蔣南孫點頭,她聽到朱鎖鎖的夢話後曾經一度非常震驚,但是想到鎖鎖的情況,也就能夠理解。
想了一會,蔣南孫開口問道“鎖鎖,你是怎麼喜歡上葉謹言的啊?”
朱鎖鎖歪著頭,隔了一會才用回憶的口吻道“我最開始接近葉謹言的時候,想法很簡單,就是想要抱上他這根金大腿。大家都說葉謹言很厲害,我想著要是討好他,我能夠從他身上學一些東西,也能從他那裡借勢,讓自己職場生活過得順暢點,一舉兩得。”
朱鎖鎖說話的時候,視線下意識地偏離,不敢去看蔣南孫。
她最後還是隱藏了一個秘密,她沒有告訴南孫自己和葉謹言的亡女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她,利用一個老父親對女兒的思念和虧欠才能踏進總裁辦公室的。
這個想法太卑鄙了,她不敢讓南孫知道。
她不敢想象,南孫知道後,會對她有多失望。
深呼吸了兩口氣,心情稍微平複的朱鎖鎖繼續道“但是慢慢接觸,我越看這個老頭,越覺得他很帥,和那些膚淺的年輕人不一樣,他身上散發著一股魅力,成熟、穩重,會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
蔣南孫心想,這魅力都放了幾十年了,是很熟了。
她不否認葉謹言的魅力,因為連她那個自視甚高、向來標榜獨立女性的小姨,到現在都對葉謹言念念不忘。
她一度懷疑過,小姨和小姨夫離婚,有沒有可能和葉謹言也有關。
畢竟,應該沒有多少男人能夠接受自己的另一半心裡住著另外一個男人。
“上次濱城那件事你也經曆過,你不覺得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從魔都殺了過去,把那個什麼王總殺得屁滾尿流,連句狠話都不敢說,很帥嗎?”
朱鎖鎖回想起那天,從濱城回魔都要幾個小時,葉謹言開了多久,朱鎖鎖就看了他多久。
從小到大,沒有那個男人能像葉謹言這樣,讓她這麼有安全感。
她那個一年見不了一麵的父親不行。
媽寶顧家明也不行。
那個謝宏祖就更加不用說了,連顧家明都不如,至少顧家明說話他媽媽是會聽,要是絕食對抗,那他媽媽什麼都會聽。
謝嘉茵的話,謝宏祖隻能乖乖服從,然後在背地裡怨天尤人。
蔣南孫沉默著,遲疑著,最後還是開口道“鎖鎖,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對葉謹言的並不是喜歡,而是”
父愛。
她其實很早前就意識到了,朱鎖鎖談過的男朋友,年紀都比她大不少,一度讓她有結婚衝動的馬師傅年紀更是大了她一輪有餘。
鎖鎖很小就被父親丟給了舅父舅媽撫養,一年平均見不到一次麵,電話也是寥寥。
從小得不到父愛的鎖鎖,渴望父愛,這一點都不令人覺得意外。
可是,如果和愛情弄混在一起
“南孫,我明白你的意思。”朱鎖鎖轉過頭,眼睛直直地看著蔣南孫“要是有這麼一個人,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喜悅,也會心安,我想守著這些和他過一輩子,那是愛情還是其他,有區彆嗎?”
“我其實並不是很相信愛情。我爸媽剛結婚的時候,也是情投意合,你農我農,但是我媽媽才去了多久,我爸就換了好多個女朋友了。這樣的愛情,真的是不敢恭維。”
蔣南孫第一次聽到朱鎖鎖和她說這些,覺得有地方出了問題,但是卻不知道問題在哪裡,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最後隻能沉默。
她和鎖鎖一起長大不假,彼此也知道對方的很多秘密,但是也隻限於了解,她始終無法真正設身處地地去理解朱鎖鎖的所有感受。
人的情緒和感情,本來就是再細膩不過,又變幻莫測,難以捉摸。
客廳裡的空氣變得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