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城是李大為的師父,何天現在越過他指揮李大為,而且還是讓李大為違背他的指令,這事情換到誰頭上都該不高興了吧?
“師父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你的擔心純屬多餘,這點事情還難不倒你師父我。你在所裡待著,我去醫院找一下老陳,有些事情,我要當麵和他談談。”
安撫完夏潔,何天朝著會議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微冷,出門開車前往醫院。
醫院離派出所不遠,十幾分鐘後,何天就看到了坐在醫院走廊長椅上的陳新城。
這個已經陷入中年發際線危機的老男人正狼吞虎噎地扒拉著盒飯,像是個餓死鬼投胎似的。
何天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現在已經下午三點多,看陳新城這吃飯的架勢,這應該是他今天的第一餐。
何天走到他旁邊,透過門上的小窗看了一眼病房裡麵,穿著病號服的王建國正躺在一張病床上熟睡著。
何天抬手掩住鼻子,收斂起了自己的嗅覺,幸好這能力能開能收,不然就醫院這味道,他肯定得瘋掉,但是就算切換成了普通人的嗅覺,也攔不住他聞到陳新城身上傳來的“芬芳”。
“老陳,我說今天一整天在所裡都看不見你人影,敢情你是在這裡給人當孝子賢孫,端茶遞水,端屎端尿啊?”
陳新城抬起頭,驚訝地道“你小子怎麼在這裡?”
他探頭望了望四周,納悶道“我沒記錯的話,我是給李大為打的電話,怎麼換成你了?”
何天在他旁邊坐下,“遛狗大爺那件事你也知道,他們一家子人都鬨到所裡來了。我怕他們在所裡討不到好處,轉頭去對付那對小夫妻,所以我就讓李大為過去那邊幫忙看著點。不過你放心,我還讓誌剛那個老油條跟過去幫忙看著李大為,你徒弟出不了什麼事的。”
“不是,所裡那麼多人,你找誰不行啊,偏偏要叫我徒弟。他沒和你說我這裡有事找他嗎?你把他叫走了,那我這怎麼辦啊?”陳新城很不滿,說話的語氣都帶著火氣。
何天哼了一聲,朝著病房的方向撇了撇嘴,不屑道“你這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給病房裡那位當孝子賢孫當累了,讓李大為來接你的班,順帶著給那位再添一個乖孫子嗎?”
像王建國這樣的人,陳新城居然打算讓李大為把時間都耗在他身上。
王建國現在拉屎撒尿都在床上,李大為要來照顧他,那可真把他當做親爹來伺候。
何天不為李大為抱不平,他隻是單純地很不爽陳新城因為自己的私心,讓王建國得到了如此優待。
王建國,他配嗎?
陳新城怒了“何天你說這是什麼話?我們作為人民警察的,不就是要為人民服務嗎?王建國現在就躺在床上,他的兒子怎麼勸都不願意過來看他照顧他,難道我們就把他丟在醫院裡自生自滅嗎?”
帶著怒氣的聲音在走廊裡回蕩著,惹來了醫護站的小護士們一個又一個不滿的眼神。
何天衝著她們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雙手對著她們比了個心,把她們哄笑後才回話“這裡是醫院,說話小聲點。還有,你彆上綱上線的,剛才那套話王所天天掛在嘴邊,真把你給洗腦了,連一點基本的辨識能力都沒了嗎?
裡麵躺著的是什麼人,說句實話,這就是一個從年輕渣到老,從內到外都散發著濃烈垃圾臭味的老混蛋。他是怎麼對待他兒子和老婆的,你肯定比我更清楚。他家裡人都盼著他早點死,就你在這裡裝什麼好人!”
何天話音還沒落地,陳新城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炸毛的貓,壓不住聲音地反駁道“他是做錯了很多事情,但是天底下誰沒做錯過事啊?我沒問題?還是你沒問題?難道有問題就可以不管他的死活嗎?天底下的爹都惹了誰了?!”
何天搖了搖頭,失望道“老陳,我們也認識了好幾年了,你也彆和我說些表麵的話,兜來兜去有意思嗎?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這麼熱心地幫王建國,是幫他呢,還是想讓你自己得到一點安慰?”
劇裡王所一在所裡號召眾人幫忙給王建國捐錢,彆人不管心裡怎麼想,看在所長的麵子上,多少給了個一百兩百意思意思,陳新城輕飄飄來了一句“這是我的桉子,我沒辦好”,就把錢包裡的錢都掏了出來。
難道在陳新城眼裡,他這桉子得勸服王建國的兒子來出錢出力照顧他,還讓他兒子給他捐肝續命,最後讓王建國過上幸福快樂的晚年生活,他這桉子才算是辦好嗎?
他是為了桉子嗎?
他是物傷其類!
“你在這玩什麼同情心泛濫的把戲,真要這樣,你乾嘛不把你的同情心分給更需要它的人!”
“你這話什麼意思?!”陳新成感覺何天話裡有話。
何天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比如,你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