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說話,它一定會哀歎,做毛不易啊!
尤其是中年社畜頭頂上的毛!
於光在看守所裡,對外界發生的變化都很清楚。
送餐的時候總有人會把外麵的消息帶給他,看著他的眼神裡都是憐憫和嘲諷。
但是他的聲音卻傳不出去半點。
除了投資方的律師還有他的老婆,他沒有見過其他人,所有認識的人都意識到了啟程教育即將要沉船,於光這個船長要跟著陪葬,所以都避得遠遠的。
於光曾經寄希望於自己老婆,可是在他麵前,老婆隻會哭哭啼啼,哭得他心煩,也哭得他心死。
他感覺自己就像要被送上刑場槍斃的罪犯,雙眼被黑布牢牢地蒙著,明知道自己要死了,但是卻不知道屬於他的那顆子彈什麼時候才會出膛,隻能在無儘的恐慌中等著,每一秒都在受著折磨。
當他從看守所裡走出來的時候,他抬頭看著刺眼的眼光,微閉的眼裡是冷漠,是麻木,是絕望,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沒了,什麼都沒了,這麼多年努力一手一腳搭建起來的王國消亡了。
留給他最後的遺產就是一筆筆債務。
連住的房子都要被沒收抵賬了。
他的心氣也沒了,重頭再來的勇氣和魄力,早在這麼多年的酒色財氣中磨光了。
“老公,我們家沒了”
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走到了他的麵前,麵色淒然,眼珠子不住地往下掉落,希冀從眼前的男人身上獲得些許安慰。
於光死寂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盯著眼前的女人。
哭哭哭!整天就隻會哭!煩死了!
腦海裡閃過陳新城的身影,想起抓捕那晚被拽著撞來撞去,已經消腫化瘀的臉上傳來一絲隱隱約約的疼痛。
於光不是傻子,從這段時間來的種種跡象看來,他就是被人針對了。
不是陳新城,是藏在他背後的那個人。
他隻是想不明白,短短幾天想到頭都半白了,還是沒明白,到底是什麼理由,才會讓人為了一個乾了幾十年的基層小民警,出這麼大的力氣。
想到最後他都沒有答桉,最後乾脆放棄了,擺爛了,想明白又有何用,於事無補。
但是他知道,陳新城對他的惡意來自於眼前的女人,還有她那個女兒。
如果沒有娶你,我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腦子裡響起了什麼東西繃斷的聲音,於光的呼吸變得沉重,眼球裡帶著血絲,拳頭猛然握緊,多日沒有修剪過長的指甲刺破了掌心都沒有察覺。
“老公”你怎麼了?
女人的聲音中斷了,但是很快就傳來了一陣痛呼,“啊!”
伴隨著女人跌倒的是一隻在空中揮起的拳頭,一記又一記地落在了女人的身上。
看守所外的動靜很快引起了附近人的關注。
“你在乾什麼?!馬上住手!”
嘈雜碎亂的腳步聲之後,於光倒在了地上,頭被一隻手死死地按住,右臉貼著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麵。
看著已經被打暈過去的女人,於光發出解恨的笑聲:“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