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長蘇屈膝下腰,讓自己的視平線和童子處於一個水平,語氣艱澀地問道“孩子,我能問問,你叫什麼名字嗎?”
童子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抬頭看了眼何天,見他點頭,才用脆生生的聲音回答道“回梅宗主,師父賜我蕭姓,蕭旗勝。”
旗勝?祈生?
“旗勝?好名字,取旗開得勝之意,好寓意。”梅長蘇壓抑住心頭的激動,笑著鼓勵誇獎了幾句,然後才站直,轉身,眼睛泛紅地看著何天“我竟不知,殿下有如此一位佳徒。殿下藏得這麼深,難道是怕彆人搶了你的徒弟不成?”
梅長蘇喉頭抖動,說話的聲音裡帶著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抖,似在開玩笑,卻屏著呼吸等待何天的回答。
迎著他殷切的目光,何天笑道“是啊,這個徒弟我可是寶貝著呢。雖是故人之子,但卻是我一手養大,此次也是第一次帶他出來金陵逛逛。說來也是他的運氣,第一次出門,就能夠見到梅宗主這樣大名鼎鼎的人物。”
蕭旗勝就是劇情裡的蕭庭生,當年他答應了祈王,冒著風險闖入了層層封鎖的祈王府。
靠著祈王給他留下的信物,獲取了祈王妃的信任,將祈王留下的唯一血脈帶了出來。
事後,在對祈王府抄家的時候,這個消失的孩子還曾引起過一陣動蕩,隻是被負責抄家的紀王叔給壓了下來。
福王府裡無端端多出一個小孩,太過於顯眼,所以前幾年蕭旗勝都是被養在了金陵城外的一戶人家。
這兩年才被以招收家丁的名頭收進了福王府。
這孩子幼時還不覺,但是隨著年紀增長,五官長開,越來越像祈王。
所以,平日裡何天帶他出門都會讓人給他化妝易容,降低被人認出來的可能。
隻有這次例外。
孩子大了,一些長輩親戚,總得來往來往。
“金陵風大,他年歲尚幼,能少出門,就還是少出門的為好。再等一二年,身子骨發育更加成熟,金陵風也該小點的時候,再讓他多出來走走吧。”梅長蘇憋了半天,就憋出了這麼一句。
他想過把這孩子帶到自己身邊來,但是想到自己身陷漩渦,前途未卜,還有那殘餘不多的壽命,他最後還是放棄了。
福王既然有能力護住他十二年,那繼續交給福王,他也放心得多。
而且,現在金陵有他,有景琰,他們這些做長輩的,會為這孩子遮風擋雨的。
心念及此,梅長蘇解下了隨身攜帶的一個玉佩,想了想,沒有遞給身後的孩子,而是交給了何天。
“殿下,若是遇到了困難,可以讓人持此玉佩到我府上。”
何天笑著接過“放心吧,梅宗主,我相信這件信物,不會有用得上的一天的。”
何天明白他的意思,這個困難隻限於這個孩子,這個玉佩也是給旗勝而不是給他的。
梅長蘇隻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第一次就送如此貴重之物給這孩子罷了。
“殿下,約定之事,我一定會做到。請殿下放心。”梅長蘇說完又回頭看了兩眼童子,然後就下樓走向了蕭景睿和言豫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