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的暑假過後,喬家宅子就變得有些空蕩寂寥。
經過了一年準備,八月份喬三麗和喬四美就被送去了港島讀書。
儘管何天給安排了保姆和保鏢,但是魏淑英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也跟了過去,等覺得兩個女兒穩定了,她再回來。
按照事先的承諾,喬二強出師之後,何天幫他在新街口附近找了個店鋪,當了一回喬二強的天使投資人。
喬二強對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事業很是上心,從裝修開始到營業,幾乎所有的心思和時間都投入到了店鋪之中。
店裡有個小的儲物間,喬二強在那裡放了張床,有時候打烊後在店裡琢磨廚藝忘了時間,就直接在店裡睡了。
喬五福小朋友也開學了,背著書包上學堂去了。
喬祖望也得上工,他倒是想不乾了,見識到了大兒子的財力,他心想自己為啥還要那麼辛辛苦苦掙那點碎銀子。
他原想和魏淑英一樣,也去港島那邊過過日子,隻是魏淑英是去照顧女兒的,他是過去享受的。
隻是何天不肯,不想讓喬祖望過去添亂。
“所以,你是怎麼說服姑父的?”大街上,齊唯民問何天。
何天聳聳肩,語氣輕鬆地道:“還是威逼利誘那套。我說了,如果他敢辭職,那現在的小洋房就彆住了,港島那邊也彆想了,以前喬家的那套老房子還在,他搬回去那邊一個人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但是如果他好好工作,以後廠裡的工資都歸他支配,我這邊還給他再發一份,相當於他的工資翻倍。就當是拿錢換個安樂吧。”
露富多多少少是有些後遺症的。
“嘖嘖,果然是財大氣粗啊。”齊唯民打趣了一句,隨後道:“不過這樣也好,姑父有事情做,免得他成天遊手好閒的,不惹出事也閒出病來。對了,你還沒說呢,今天約我出來乾嘛?”
“出來讓你透口氣唄。”何天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就不想出來躲個清淨?”
齊唯民腳步停滯了一下,苦笑道:“果然什麼事都瞞不住你,其實也沒什麼,他們也就鬨上一陣,不理他們也就消停了。”
“我老早前就提醒你了,彆凡事都讓著他們,你就是不聽,現在把他們的胃口都養大了。唯義鬨著要家裡出本錢做生意,小雅鬨著要出國,成天吵吵嚷嚷的,讓人看笑話就算了,家裡還不得半點安寧。剛去你家二姨臉色多難看啊。”
“這裡我就替我媽道個歉,她其實也沒彆的意思,你也理解一下,小雅小義鬨這麼一出,你家那邊多少沾點導火索的邊。我媽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但是她畢竟是小雅小義的媽,做母親的哪有不盼著子女好的。要是有能力她早就答應了,這不是做不到嘛。她心裡煩著呢,多少生出了點怨氣,很快就消的。”齊唯民有些愧疚。
剛才何天上門,魏淑芬一個沒憋住,給了個黑臉。
畢竟齊唯義和齊小雅兩兄妹之所以作妖,很大程度上是受了喬家的刺激。
喬二強和齊唯義年齡相仿,齊小雅和三麗四美以前走得近,雖然關係還不錯,但是眼睛該紅還是得紅。
齊唯民沒好意思和何天說,魏淑芬說家裡沒錢的時候,齊唯義和齊小雅變著法子在那裡叨叨叨,明裡暗裡都指向喬家。
兩家都是親戚,關係要好,魏淑芬或者是齊誌強上門走一趟,那不什麼都有了嗎?
但是齊唯民直接斷了他們的這個念頭。
說好聽點叫先借著,但是齊唯義和齊小雅兩個都是常有借無還的主,齊家內部自己人不計較,但是到了外麵,哪怕是走得再近的親戚,該明算賬的時候就得算清楚。
何天擺擺手:“我也就是隨口提一嘴,二姨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嘛,再說還有姨夫在呢,我不擔心。”
齊唯民鬆了一口氣,搭著何天的肩膀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小氣的。說到我爸,我還得...”
“打住!感謝的話就彆再說了,我耳朵的繭子可夠厚了。”何天立刻打斷了齊唯民。
齊誌強劇中因為肝癌晚期而早早去世,但是在這個世界,齊誌強還活得好好的。
肝癌之所以難以治療,是因為早期並沒有什麼明顯症狀,等發現了的時候往往就已經是中晚期了。
及時發現及時治療的話,肝癌在臨床上是能夠實現治愈的。
預知劇情的何天要做到這點難度不大。
齊唯民沒再說什麼,隻是重重地拍了拍何天的肩膀。
不想讓氣氛變得沉重,他很自然地換了個話題:“走,我昨天剛發工資,請你下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