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伊夢夜傾城!
因著杭州離京都極遠,且家眷隨行更會拖延行程,上京之路都需要一月有餘,加上賀壽之後李氏還要拜會各家府眷,其中肯定包括葉傾城的外祖家多年不見,定是要在京中住些時日的一來而去算下來,走了也要小半年才能回來管家將暫時不用的人放回家,隻留些守門護院,以及老媽媽在府裡李氏讓葉傾城自己去整理自己院子裡麵的大小丫鬟,考慮那些帶去或留下,葉傾城也是做得像模像樣明明禾拿來了名冊,在院裡安排
“這次出門明禾是一等丫鬟王媽媽是乳娘,自然是要跟去”
葉傾城掃了一眼麵前兩排站著的丫鬟,思慮著除了家生子和死契的,其餘本地或離家近的皆留下
“攏翠,芳華,秋映,明喬也一齊去”
攏翠善女紅,芳華善梳頭,秋映善醫術明喬心細這四個丫鬟是李氏精心挑選的葉傾城也打算帶上,便交代了其餘人等的去留分工等問題大戶人家的女兒,自小便除了詩書女紅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學習管家之道即要嚴以律人,又要籠絡人心豢養心腹,這也是李氏為什麼要葉傾城自己安排下入的原因
李氏出身名門,不管是田地莊園,抑或是鋪麵宅院,皆打理得井井有條,這也是為什麼上至王侯貴族,下至普通官宦都以求娶幾大家名門閨秀為榮這邊李氏也一一打點好行囊,包括葉琛身邊一應服侍人等
是夜,露水重重葉傾城挺著忙了一天下來吃得飽飽的小肚子上床睡覺,她到底才五歲正是玩鬨的年紀,李氏卻對她嚴厲要求,所以她覺得隻有睡覺的時候才是最幸福的明禾也靠在側邊臥塌上打瞌睡,王媽媽在外麵一間給葉傾城整理明日衣服,王媽媽是李家的家生子,李氏的陪房,又嫁給了葉析身邊的管事如今年過三十,身邊的一兒一女得了李氏恩惠送去私塾念書但凡考中秀才,也是自由之身,不用像老子娘一樣為奴,所以王媽媽對李氏是死心塌地的感激
燭火溫暖地映在房間,葉傾城不多時也睡了可是她還是夢見一模一樣的場景,這一次她隻看見很大一個府邸照亮了整一條街府中人聲鼎沸,往裡走去,時而亭台樓閣,時而曲徑通幽周圍布滿丫鬟適從穿梭其中,往一處點睛閣望去,幾位衣著華麗的貴眷坐在正堂之上,時而玩笑幾句,其中主位上麵一個身著綹鳳穿絲外衫,手上戴著雞血髓玉,頭上那一支簪金點翠極為顯眼,看似府裡的女主人眉梢看起來異常高貴典雅房中坐滿了女眷一群人聊天敘家常十分熱鬨
“這邊隻顧玩笑,也忘了妹妹原先說得話”
女主人望著偏坐上麵一位衣著淺黃色軟煙紗的夫人說道,她約莫三十左右,顯然沒有料道她會在這場合說出來,幾分勉強的假笑道
“原也打算待侯夫人待完客才提這事”
“不必了,金釧去把葉家丫頭請進來吧”
她吩咐身邊一個丫鬟出去,不多時便帶進來一個穿著整齊約豆蔻之年的女子葉傾城估摸著身型,幾分熟悉,更何況也性葉
“抬起頭我看看”
侯夫人顯然沒有剛剛的親和力,眼角眉梢流露出幾分凶狠不悅,隻見女子抬起頭,葉傾城猛然一驚,這女子雖大一些,但極神似自己,暗道這莫非是自己長大的樣子嗎?可為什麼自己這個樣子?侯夫人顯然不喜歡她,說道
“當初你們的自小的婚約也不過一句玩笑話,如今你葉家褫奪封號,貶為奴籍隻因聖上開恩,才免了戴罪之身,恪兒貴為世子,如今又有官爵在身,你應該知道於他是雲泥之彆”
黃衣女子顯然沒有料到她會這樣說,這幾句話對一個方才痛失雙親,投奔姑姑的孩子異常殘忍可如今沒有娘家助力的尷尬身份,卻無法插嘴
“我家恪兒是世子,向我提及憐你痛失雙親,無依無靠,這是他的慈悲心,罷了你若願意,做個好相予的,我可以跟侯爺說,抬你做珞兒的侍妾”
侯爺夫人將自己兒子先前與葉傾城的事情摘得乾乾淨淨原本是他的兒子從前求娶人家,且也一直堅定的說道非她葉傾城不娶,如今卻是讓一個弱女子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己承擔葉沐見她說話如果趾高氣昂,心下怒火再忍不住,起身將葉傾城拉攏過來,冷笑道
“我家雖已敗落,可也不至於委身他人做妾,寧為寒門妻,不做高門妾”
侯夫人早料到她會這樣說,自己就是故意這樣激她,在眾人之下被羞辱,如何能忍黃衣夫人這邊惱火地道了一聲告辭便帶著葉傾城回府葉傾城方知道,夢境裡麵他們是看不見自己的傍晚時分侯夫人應酬完外客歇息時,侯爺也來臥房休息聽說今日之事臉色暗沉不悅,與她說道
“今日你過分了,原本葉博就是替我們幾家頂了罪,大哥又將前幾年做的那些事加諸在他那裡如今保下我們,我原答應以保她女兒嫁入府裡為條件的,你也不該不守承諾讓人家女兒作妾,給她一個平妻也不是不可”
葉傾城聽到這裡,心想爹爹身亡,葉府敗落,難不成是他們陷害的嗎?可是爹爹卻全然信任於他們,臨終托孤給他一人擔下所有罪責人心果然難測
“即使他不為你們頂罪,也是要死的皇上登基第一件事不就是收拾了一些不聽話不站隊的世家嗎?”
葉傾城想著,如今聖上正值壯年,那幾年以後是誰又登基,且收拾了葉府在內的世家?那便是自來與葉家有仇怨的侯爺聽到這話,也是慶幸自己投機取巧站對位置,雖然母親知道他謀逆正統含恨而終,可到底保住了家族
“支持吳相登基雖不是名正言順,可母親也不該如此氣憤,臨終還說永世不與我相見可是若不如此,難道也和葉家李家崔家一樣滿門抄斬”
侯爺幾分不能理解母親,即便母親臨終所說與他生養之恩斷絕,可他還是帶著幾分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