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龍為後!
臉上的灼痕是生來就有的,不會痛,此刻臉上卻火辣辣地發疼,好像有人將他的皮肉生生扯下,再殘忍地灑上鹽巴。
幼時常有龍借著臉上這塊疤嘲笑他醜陋,但所有生靈加起來,都沒有燕鳶這一句話來得狠。越是在意的人,越能讓他疼。
玄龍生來便活在黑暗裡,他曾以為燕鳶會是他的光明,實際上不過是從一處深淵移至另一處深淵罷了。
其實他根本不喜歡太陽的,熱烈的光芒隻會讓他的自卑無所遁形,他反倒是喜歡像此刻這般諱莫如深的夜,不論心底有多痛苦,夜色足以將他深深隱藏起來,不至於讓人看了笑話。
玄龍站在那裡,保持著偏頭的姿勢,低沉的聲音像是裂了縫。
“未曾說過。”
但燕鳶說一回,他便能記住了。
燕鳶稍微注意些,就能發現玄龍不太對勁,他整個人的力量完全靠身後的廊柱支撐著,額角黑發汗濕,虛虛地喘著氣。
他可以不喊痛,噬魂之痛所產生的生理反應,卻不是他能阻止的。
燕鳶早已被暴怒衝昏頭腦,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腳底踩上玄龍掉落在地的麵具,金屬與地麵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響,他抬手掐住玄龍下顎,將玄龍抵在柱子上。
“那我便告訴你,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說得所有話,做得所有事,都是有預謀的。”
“我從來沒有愛過你,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一點點都沒有。”
“一切都是騙你的。”
玄龍被迫轉過頭看他,冰綠的綠眸像是有些濕潤“我知曉。”
燕鳶以為自己看錯了,正要深究,手臂忽得被一隻有力的手掌握住,他扭頭,對上燕禍珩冰涼的雙目。
“皇上,你喝醉了。”
燕鳶眼底赤紅,狠狠甩開燕禍珩的手。
“滾!”
“這裡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無法再容忍燕禍珩處於身側,否則他可能會忍不住殺了他。
燕鳶抓起玄龍的手腕便拽著他要走。
回過神來的陳岩從長廊那頭小跑過來,著急道“哎呦……皇上……使不得啊……”
玄龍腳步虛浮得厲害,沒走幾步就軟軟摔在地上,燕鳶回身居高臨下地看他,俊美的麵容冷若厲鬼,嘴角噙著笑。
“裝什麼?”
“看來燕禍珩對你也沒有多溫柔啊,這麼會兒的功夫,就連路都走不動了?”
玄龍的手腕被燕鳶攥在手裡,腕骨生疼,隻得用另一隻手捂了捂發痛的腹部,撐著地艱難站起。
燕鳶根本不給他緩和的機會,拽著他就走,一路淋雨回了乾坤宮,陳岩在後麵撐著傘追,怎麼都追不上。
進了偏殿,一把將牽在手中的男人甩到小榻上,玄龍腹中尖銳的痛楚瞬間加劇,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殿內未點燭火,燕鳶渾身濕漉漉地就欺身而上,不管不顧地去扯玄龍衣物,他整個人就跟魔怔了似的,一點從前的影子都沒有了。
自從顯懷後,玄龍就不係腰帶了,寬鬆的玄袍輕易就被解開係繩,他按住貼在自己皮膚上的冰涼大手,氣息微弱道。
“……不要。”
莫要這樣對我。
燕鳶雙手未停止忙活,曾經純良溫柔的桃花眼充滿譏諷“怎麼?”
“讓他睡完就不容許我睡了?”
“本來以為你真是什麼心思單純的,沒想到其實是個人儘可夫的賤貨。”
“誰都能讓你張開腿,是不是?”
很快,玄龍就沒有力氣了,他半瞌著綠目,意識浮浮沉沉,頭偏在一邊不知在看什麼。渾身的劇痛和被闖入的痛楚令他連發出聲音的能力都失去了,逐日削瘦的身體隨著對方的折辱不斷擺動,小榻咯吱作響。
燕鳶覺得他就是裝的,若玄龍不願意,隨意施個法術就能脫離他,甚至脫離這皇宮,可玄龍非但沒有,反而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方才那螞蟻抓撓般的抗拒,簡直就是欲拒還迎。
在他麵前尚且如此,在燕禍珩麵前,是不是更加?
一想到看似簡單的玄龍實則並非他想象的那樣,甚至不完全屬於他,燕鳶整個人都要被這場怒火焚燒殆儘了。
他愛的人是寧枝玉,這點燕鳶很清楚。可玄龍是屬於他的,怎麼能與彆人有染?!
他隻能屬於他!!
“你看著我!”
“給我說話!”
雙頰被重重掐住,玄龍被迫轉過臉,抬起眼皮,渙散的視線勉強聚焦在燕鳶臉上。
“你和燕禍珩是什麼關係?”
“你與他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說話!”
榻邊的窗戶大開著,雨霧被狂風吹入殿內,落在二人身上,燕鳶的行為越來越凶狠,玄龍呼吸支離破碎,腹中絞痛、噬魂之痛、交疊在一起的多重折磨,逐漸剝奪他本就在強撐的意識。
“我與他……不認識。”
“說謊!”燕鳶歇斯底裡地朝他吼。
“沒有……說謊……”玄龍慘白的唇,很微弱地動。
燕鳶猶如被奪走心愛玩具的孩子,氣極了心底反倒生出幾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