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轉生成伏黑惠他姐了!
(一)
他看起來有用不完的活力。
禱告堂橫豎也就一個教室那麼大,既沒有足球場的綠地廣闊,也沒有籃球場那麼乾淨如新。可五條悟卻能憑一己之力,鬨出一支運動健兒隊伍般的動靜。
站在牆與桌之間那如羊腸一樣窄小的縫隙,他一邊仰頭看畫報,一邊左左右右的來回踱步。
男孩的學生皮鞋踩在地上聲音很碎,很密集。
這類的聲音仿佛永遠不會停,即使他在和我說話的時候。
從牆邊轉移到高台,他風風火火的捧著一堆書,來回折返。
若是他的痕跡軌道能被檢測,那我想他的路線足以構成一幅線條錯綜複雜的地鐵路線圖。
“你看你看——”
“啊?寫的什麼,好醜的字——”
“嘶,好無聊。”
五條悟一直在我邊上說個不停,手上的書快被他大力翻爛了。
他根本就沒認真看。左手支著頭,右手伸出兩隻手指,一會指著某個字說看不懂,讓我念給他聽,一會又耍賴一樣,把書倒著看,然後從書脊上方四處偷瞄。
我不希望自己坐在這個地方,忍耐著時刻想回家的衝動,隻是為了陪身邊的“小孩”玩一場,密室逃脫遊戲。
想要出聲提醒的時候,身邊致力於隻製造出各種聲響的男孩,忽然安靜了。
他不再有一下沒一下的晃動製造噪音的凳子了,也不再用骨節分明的手指叮叮當的敲桌麵了。
擱在桌麵上的長腿安安分分的回到了應有的空間,他舉著一本書,出神的看著。
有那麼一瞬間,他像突變成了另一個人。
想走的念頭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收回,那個時候的我還沒意識到,此時不走,再想走,就很難了。
(二)
“書上寫的是真的,還是杜撰的啊?”
他問的好天真,我沒想過,他會有這樣的疑惑。但倘若他是我的家人,此時我一定會誇他。
質疑,是推開事實真相的第一扇門。
那麼厚重的一扇門,他輕而易舉的,就推開了。
我難得熱情了一點,給他翻找了這本書的尾頁簽名。
寫這本日記的男人,叫十院羥。
他是孔時雨發給我的那厚厚如字典般的資料裡,挺戲劇性的一個受害者。
他身體力行的向所有了解他過往的人,詮釋了,為了愛,人能做到哪個一步。
其實在沒看資料前,我就見過這個人。
不是路途中的偶遇,是在學術會刊上。
一個帶著眼鏡,不苟言笑的年輕男人。竟提前那麼多年就成功躋身於霓虹生物學的泰鬥團體。
那張合照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他,不是因為有為,而是因為他實在和禿頂學者們過分格格不入了。
這樣一個年輕有為,未來能做出巨大貢獻的學者,為了愛人,拋棄了夢想,拋棄了未來,甚至,拋棄了他賴以信仰的科學。
挺唏噓的一件事,但在這盤星教的煉獄之中,他不是最慘的,也不是最特彆的。
五條悟耐性很差,反骨得厲害。
一把將藏有真相的書掃到了地上,然後縱容新鮮感轉移他的注意力。
三個並排的木箱在角落,他走過去,席地而坐,捧著信,和我隔著半個教室對話。
他說,“是粉色的!不會是情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