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啊?”
早就知道有人在我身後,但沒想到對方那麼,沒有距離感。
把手機收好,我對藤壤一成說,“你沒必要知道。”
“哎——我也是會因為傷心而暈倒的哦。”他故作受傷的捂著自己的胸膛。
“老年人說不定,但中年政客絕對不會。”我無情的說。
“原理同學你對我職業有偏見。”
“沒有,我隻是實話實說。”
“好難過好難過。叔叔我啊難過的要開始打電話找人傾訴了。”藤壤一成顫顫巍巍的拿出手機,撥通了某個電話。
“喂,是五條君嗎?”
我不由的睜大了眼睛,用最快的速度搶走了他的手機。
可定睛一看屏幕,發現上麵寫的是安源清二。
“藤壤先生,你剛剛是在威脅我嗎?”
手機被我捏在手心,發出了碎裂的哢哢聲,我像獵手一般,冰冷的凝視著麵帶微笑的老人。
“真是,很漂亮的眼神啊。原理同學。”藤壤一成沒有一絲的緊張。
“怎麼說來著,啊,天生的政治動物才會有的眼神呢。”
我沒說話,仍然保持著下一秒就能給他一槍的狀態。
藤壤一成用指頭撓了撓眉毛,“放心。我可沒有隨便告密的習慣,隻是,給你個驚喜而已。”
確認了他沒說謊,我把手機丟還給了他。
藤壤一成沒有惡意,他剛剛的行為,更像是一種實力的展示。
我太低估政客的權利和手段了。
我也太久沒有碰上真正的掌權者了。
“你對我很感興趣,為什麼?”我儘力讓自己平靜如水,不讓老狐狸看出我的局促。
他笑而不語,隻是在手裡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那台裂的不成樣的手機。
雨聲變大,山嵐四起,我們像站在雲裡。
寒冷,讓我冷靜,讓我有足夠的思考能力,去回想至今為止的每一件事。
搬來埼玉市,真的是偶然嗎?
有希子的信,真的是高專二人組寄的嗎?那些在前安全屋遊蕩的混混,有沒有可能,並不是五條悟和夏油傑。
而當初被逼的著急的我,做出了一意孤行的決定時,會不會已經受到某些因素的影響。
比如,樓道裡貼著的關於埼玉市新都體育場的宣傳單。
小區門口的公交車站,登著的,是琦玉縣的城市宣傳。
如果搬來埼玉市,是必然。那,登門造訪的社區工作人員,那些刁鑽刻意的學校校長,難道也是人為的安排?
假想讓我後怕,我下意識的側頭看了看,一臉笑意的藤壤一成。
用結果論逆推出來的某種可能,讓我毛骨悚然。
我到底什麼時候,被盯上了。
“原理同學,你的表情很嚴肅呢,是想到什麼了嗎?”
“你想利用我。”我說。
“好可怕的直言不諱。你的眼睛原來是這樣的能力啊。”
“我們的目標不一致,你就算利用我,也不會有效果。”
山中段的學生們終於要爬上來了,黏稠的腳步聲,離我們很近了。
藤壤一成從雨衣的口袋裡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根小蘿卜。
“給你,很乾淨哦,出門前我太太都洗過了。”
我果斷拒絕道“不要。”
“合作啦,是合作的信物。你也不要嗎?”
我垂眸看著那和檸檬一個大小的蘿卜,心裡在迅速思考,拒絕的後果以及同意後的未來。
拒絕,我是可以脫身,可是難道我要讓甚爾和惠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嗎?
同意的話,就意味著被支配和操控,我就像背上背著蛇的農夫,每走一步都要提心吊膽的提防蛇究竟會咬我,還是不會咬我。
終究是骨子裡的是利他主義作祟,讓我做出了選擇。
“合作可以,但目標不一致時,你不能強迫我,我也不反撲你。”
藤壤一成乾脆的,將蘿卜塞進了我的懷裡,像是早有預料般說道,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