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在黑暗裡深深的歎了口氣,“你閉嘴了你也睡得著的。”
“不會哦。哈哈哈,我不是這個類型。”
“嘖。”
“抱歉啦。”
翻身的聲音響起,七海建人背對著灰原雄,已經發出了有序而平穩的呼吸。
灰原雄扭頭看著好友的後背半晌,用如雪花落地般的音量開始自言自語。
“這裡好像我家啊。我家也是這種房子。媽媽說,我剛出生的時候,家裡被大雨壓塌了屋頂,本來決定修的,可是爸說,為了紀念我的出生,所以後來乾脆重新找人建。
我小的時候就是在媽媽的背後,看著我的家一點一點建起來的。
家裡有木頭的味道,下雨天的時候特彆特彆濃。
也有米飯的味道,因為門外就是麥田,門前就是太陽曬著的穀子,而家裡,三餐的主食都是蒸米飯。
我可以吃好多白飯,大多時候我其實不喜歡配菜。
因為我覺得,米本身最純粹的味道,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菜。”
灰原雄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回憶大米純粹的味道。
少年的呼吸漸漸地也平穩轉向有序,而之前一直在裝睡的人,默默睜眼。
七海建人靜悄悄的翻身,看著不遠處睡得四仰八叉,手腳全部伸出被子外的男孩,不禁又歎了口氣,起身,幫他把被子掖好。
隨後,他也沉沉睡去。
次日,天光大亮時,灰原雄和七海建人整裝待發的出現在村子裡。
本該輕鬆解決的任務,他們卻在此刻遇到了史詩級難題。
“什麼??”農人側耳努力傾聽。
“路,上山的路!怎麼走?”和田美子扯著嗓子喊。
她住附近不代表熟悉這裡。
“什麼??”農人耳背的不行,也大聲的反問。
和田美子深呼吸,氣成丹田,大吼,“路!山路!!”
“哦哦哦,山啊。你們是不是要去——”農人伸手做了幾個不明所以的動作,在少年看來,奇異但是,應該是咒靈的意思。
於是灰原雄朗聲大喊,“是的!”
於是他原封不動的還原那個動作。
農人了然帶著他們,走上了一條赴死的路。
(二)
“青南瓜?你去前麵那個村子問問吧,我們這裡沒有。”
回答我的年輕女人音量極大,刺的我耳朵生疼。
這是問的第三個村子了,也是最後一個。
傍山而建,想要再往前走,唯有翻山越嶺,走到山的那一邊。
既然這裡都沒有,我覺得,翻了個山也不一定。
走到田野邊,隨處又找了個年長的農人問。
這次為了保護我的耳膜,我和他友好的通過手機打字交流。
哪個村有青南瓜?
我們這。
怎麼賣?
以前有。
老人,打字不僅慢,還大喘氣。
為什麼現在沒有了?
拜拜,拜掉了啦。
拜拜?參拜的意思嗎?
可農人的舉動奇異古怪,不像是普通參拜。
拜給誰了?
他又重複了一遍那個動作,似乎隻要是提到相關的,他們都要朝聖一番。
我想到什麼,便打字寫到,
你們是不是還拜了些什麼,比如聽力?
農人忽然神色大變,居然轉身,落荒而逃。
站在農田邊,看著逃走的人,我猶豫著到底還要不要繼續深入。
畢竟,我討厭任何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