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轉生成伏黑惠他姐了!
(三)甚爾
他永遠是開心的。在那段妻子未亡的日子裡,甚爾每一天都過得開心。
早上,天剛蒙蒙亮,他從晨曦中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頭蹭到妻子的發間。
她還沒有醒,她會用手輕輕的揉一揉他的發絲。
相比其在這個世界的其他家庭,他太輕鬆了。因為他有一個不僅不會在半夜哭,就連早上都安靜的像不存在的女兒。
懶睡到十一點,他溫吞的起床,這個時候的四歲的原理已經做到獨自吃完東西,踩著凳子清洗完了兒童碗。
他是一個粗心的父親,或者說,那個時候的他根本不在意除原因之外的親情關係。
原理不親人,太安靜,路過的鄰居的說她像養不熟的小孩時,他不僅沒有覺得被冒犯,甚至覺得,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他可以不需要有兒女愛他,就像甚爾一點都不愛自己的父母,兄長一樣。
他接受,然後無視。
因為苦痛沒有降臨到他身上,因為被無視的人不是他,所以他理所應到的覺得,其實也沒有什麼。
妻子越來越疏遠原理的時候,他有擔心過,可是每次回頭看著被遠遠拋在身後的小孩,他很難從她臉上看出一點難過。
因為她看起來太堅不可摧了,於是他合理的覺得她安然無恙。
有的時候甚爾還會給自己找補,想著,不是我不看你,不是我沒有堅定的回頭抱你。是你,先不哭不鬨的。是你先沒有難過,一臉冷漠的。所以不怪我。
不怪他。真的嗎?
第一次,他用原理的眼睛,那麼仇恨自己。
街上的人都像巨人,每一個人都拔高了三四倍。他開始明白為什麼很多小孩走著走著,就會開始哭。
因為巨人的世界太可怕,他們每一個人都那麼神色匆匆,那麼冷漠。
渺小,讓孩子恐懼。
“他”站在街口,身邊是跟他一樣高的消防栓,“他”們像一對難兄難弟,雖然消防栓不會說話,不會牽“他”,但是冥冥之中給了他依靠。
前路太艱險了,“他”怎麼可以一個人走過去,穿過人群,擁抱自己還有抱著兒子的原因。
可“他”好想過去啊。他們一家那麼美好,一定也不缺“他”一個的。
“他”走過去,路人的腿會撞到“他”的手,“他”的肩,可他們才不道歉。
衝過去跌跌撞撞,在觸手可及的時候,妻子看“他”了。
那個眼神,真讓他害怕啊。
作為男朋友時,他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作為丈夫的時候,他更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怎麼變成女兒,她要這樣看“他”。
甚爾感到慌亂,視角開始搖晃,他最恐懼的畫麵出現了。
原理去看那個自己了。
原來她不是沒有求助過啊,她不是不哭不鬨啊,原來她沒有一臉冷漠。
那他做了什麼呢?
“他”視角裡的自己,扭頭,裝作視而不見。
被自己拋棄的感覺,讓甚爾出奇的難以接受。
那個自己憑什麼那麼開心,那個自己到底在做什麼?那個自己怎麼可以就這樣理直氣壯的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