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轉生成伏黑惠他姐了!
(二)
—你到底做了什麼?
家入硝子差點把這句話問出來,但她很快意識到自己不能這麼做。
那個叫惠的孩子距離她有五個座位那麼遠,雙手局促的交握身前,眼神躲閃,甚至不敢看她。
他的樣子看起來好可憐,他的身形看起來又好瘦小。
硝子很難甩開好教養去嚴厲斥責一個有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的孩子。
可挫敗感雜糅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甘折磨得硝子要發狂。
她麵麵俱到,什麼都安排好,什麼都想到了。
她謹慎又小心,就算被外人評價,多疑還一點都不勇敢,她也都忍了。
可憑什麼她隻是想要一個好一點的結果,就那麼難呢?
每當硝子察覺到心中那頭憤怒的惡龍即將衝出巢穴傷害他人時,她都會立刻警醒,然後警告自己。
就像現在,她生硬的逼著自己扭過頭不去看那個小孩。努力的轉移注意力,讓雙眼離不開仍在發亮的熒幕。
影片仍在上映,播放的片段是旁觀者視角下,屬於惠的作為。
他開著車逃離了白露裡治奧,整趟車程看起來是那麼安全無害,沒有追兵,沒有攔路者,甚至中途停車都不曾出現。
駕駛座上等比例長大的少年將緊張和不安掛滿整張臉。硝子聚精會神的像進行科學研究一樣,逐幀觀察每一個畫麵。
她有的時候太嚴厲,不過大多時候是對自己。
沒有出錯。她在心裡說,這一段車程沒有任何問題。
她之前擔心的翻車,或者撞車都沒有出現。男孩靠譜的程度,讓硝子心虛。
從白露裡治奧開車到火車站是三個小時。放在一部電影裡,這三個小時通常會被用一分鐘,或者兩分鐘的對話,轉場,一筆帶過。
然而熒幕上的情況並非如此。
三個小時的車程,要是友人在,硝子估計他們肯定已經昏昏欲睡起來。
車子停在火車站門口,淩晨三點半,沒有一輛車。
少年牽著少女坐在火車站外的長椅上,夜色中的寂靜,是那麼讓人莫名心慌。
“說點什麼吧。”硝子無聲的嘀咕著。
她不是那種害怕安靜的人,雖然她身邊總有很多害怕安靜的人。比如伊地知。
伊地知很多時候,都會用抹汗的動作,來掩蓋對忽然安靜下來的不安。特彆是和硝子共處一室的時候。那個手帕就沒有離開過他的額頭。
再比如五條悟,他一定不會承認,但敵不過硝子的觀察細致。他不知道說什麼時,會用笑來替代。他等不到人回應他的時候,會看似自我的自言自語。
安靜對他們來說,就像突然抽乾了氧氣的空氣。但對硝子,卻是習以為常。
長時間的被棄置在高專裡,讓她最先學會的,就是安靜的和自己共處。
可現在不一樣。原理還在那裡,他不是一個人,他們是兩個人。潛意識裡,硝子覺得拯救者必須要說些什麼,就像每場英雄救美的戲劇裡,英雄定會站在城堡下的深情呐喊。
安慰她,快啊。硝子急得握緊了拳頭。
寂靜終於被人打破了,不過先開口的是原理。
“我想喝水。”她對少年說。
少年自然言聽計從,他起身,在以為安全的環境裡放她孤身一人。
硝子手背都要讓自己扣破了。
不對,不對,不能一個人,不能丟她一個人。
所有人都知道,當有人落單了,那麼落單的那個人就毫無疑問的會成為恐怖片裡的第一個犧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