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迪臉紅心跳的牽著小姨子的手,他說,“安娜貝爾李,我親愛的安娜貝爾李,你美得像六翼天使,你又如聖母瑪利亞般純潔的讓我心悸。我日夜為你傾倒,我徹夜難眠的為你心亂不止。』
嗯?
我有嗎?
我摸著自己的心口,想到那個漂亮的男孩,心悸感確實有,但遠沒有電台裡的那麼誇張。
但不可置否的是,那個被太陽照的發色雪白的男孩,確實美得像六翼天使。
如果瞳色再澈藍一點,眉眼沒有那麼深邃那麼西歐,更柔和一點,更精致一點的話,就更像了?
我好像在描述一個人,一個未曾出現在我記憶裡的人。可他又是那麼細致,好像我略加描摹,他便能出現在我的夢裡。
關掉收音機,我閉上眼一遍一遍的雕刻他的樣子。
他的發絲一定是雪白的,像寒冬裡降下的初雪,潔淨,典雅。而觸感,像咪咪,我想象中咪咪的觸感。
細致的描摹讓我緊張,我似乎在越來越接近一個美好的,心悅的,卻怕碰了燙手的人。
推門聲在寂靜的夜裡忽然響起,腳步聲停在我的床邊。
糟糕,我太忘乎所以了,忘記把我的朋友放回茶幾上了。
原因的手探進被窩裡,毫不留情的抽走了收音機。
我聽不到她此刻的情緒,是悲傷,是憤怒,又或者平淡無波?
光靠耳朵我聽不出來。隻是她的呼吸聲,變得有些急促。
冰冷的手將我從床上托了起來,我懸空一刹,卻又極速落儘更冰冷的擁抱。
“它有什麼好的?”
原因搖晃著,像在搖晃著一個小寶寶一樣,可她的口吻,一點都不像安慰。
我不敢說話,不敢醒。在心裡一直對自己說,我太遲鈍了,我太笨了。應該早一點把收音機放回去的。
今晚回家的時候,我看到的原因是晴天。她輕鬆自在,講話溫柔,笑起來特美好,吃飯的時候還說周日要和我一起上街。
可現在,那個晴天的她不見了,“她”已經消失了。
我鑄成了大錯。
“收音機比我好,比我重要嗎?你要抱著它睡覺。”
她空出了一隻手,我在心裡喊不,然而來不及了。
收音機被重重摔在地上,光聽那駭然的聲響,我就知道,我的朋友變得四分五裂,再也回不來了。
我在腦子裡開始想象著反抗的樣子。
我會一把推開她,大吼,“原因你不能這樣對我!”
然後呢?
想到然後,我就退縮了。
因為然後,我就會遭到傷害,無法反抗的傷害。我可能會在一分五十秒的時候,顫抖著手打開神輿,比起上一次,我已經多堅持五秒了。
可是沒有用,窒息的感覺太驚悚,自救的本能讓我挺不過兩分鐘。
像丟垃圾一樣被丟進神輿裡,然後再次開啟下一個讓她滿意的重新來過嗎?
不要,我不要離開。
我還想再看一眼那個漂亮的男孩,我還想再溜一下有著可愛名字的小狗。
在原因氣消離開房間前,我懦弱的沒敢睜過一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