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已經代表著俄亥俄州衝到後半場,距離得分隻剩一步之遙。
糟糕,是守門員——掛著原因外套的木櫃。
它比沙發高兩倍,重兩倍,但我不想退縮因為我很生氣。
我費勁的推它,用肩膀撞它,甚至違反規則,用腳踢它。
現在的我一定像住在公主(那隻狗狗)邊上的那戶人家的大兒子。每次遛狗,我都會看到壯碩的男孩呲著牙向我舉起拳頭比劃。
我見過他毆打自己的弟弟,就如我此刻這般,發狠的拳打腳踢。
我也發狠的拳打腳踢,和原因的外套扭打在一起,我用力抓住它的袖子伸腳蹬她的衣領。
接著鬆開手,迅捷的跨坐在大衣之上,我抓起桌上的勺子捅大衣上的口袋。
我想象著這個大衣現在是活的,它用過長的衣袖再次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大喊,“我不怕你,我一點都不害怕你。我會逃出去,你聽懂了嗎,有一天我肯定會逃出去。”
狼狽的在地上翻滾一圈,我蹬開了大衣,抱著枕頭全力撞上木櫃。沒想到木櫃被撞上的那一刻,真的倒下了,連帶著,它還砸碎了窗。
清脆的響聲和從破口處刮進來的涼風,讓我愣住了。
第一反應,我覺得我下場鐵定很慘,原因會罵我,會懲罰我,說不動會用變態的方式讓我重來。
可涼風習習太舒服了,陽光又明媚的正好,仿佛再對我說,原理快來啊,自由等著你。
徒手掰掉了粘連著窗框的玻璃,我貓著腰從窗戶裡往下跳。拖車公園的石子有些尖利劃傷了我的膝蓋和手掌,可我一點都不疼。
我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明明這裡還是拖車公園,那顆埋著胡蘿卜發色少年的大樹,就在我眼前。
或許此時我應該邁開雙腿跑起來。一鼓作氣的跑出拖車公園,跑出這條街,前往離開這座城市的車站。
上車前檢票員說不定會問我,姑娘你要去哪?
我會說紐約,因為電台音樂頻道裡的流浪歌手艾倫就是在紐約找到了唱片公司,搖身一變成為了著名歌手。
再或者,我可以說去芝加哥,班裡的男生們總愛提起芝加哥的警匪風雲。我也想去看看,看看正義如何戰爭邪惡。
“那姑娘你是自己一個人嗎?”
我想說是,可腳下的影子,背後的陰影裡,會有一個聲音,說,不是。
而那個聲音,一定會是原因。
我逃不掉的,無論我逃往哪裡,原因都能找到我。她說過,我和她的宿命是綁在一起的,就像兩條糾纏成一根毛線的羊絨。
“原理。”
是我幻聽了嗎?我怎麼會聽到六翼天使的聲音。
“原理!”
聲音太清晰,於是我轉頭,看到了沐浴在陽光裡的男孩。
他坐在圍牆上。天知道他是怎麼爬上去的,他的兩條腿懸在半空晃呀晃,光影落在地上,我現在能確定他是真的了。
“你怎麼在這裡?”
“因為我想見你。”
他說出了,了不得的話。
可是為什麼呀,難道他是電台裡那個處心積慮也要邂逅愛人的伍迪?
我走上前,仰著頭看他。
假如我見過宛如聖母的安娜貝爾李,那我一定要對他說,放輕鬆,你遠比安娜貝爾李,還要漂亮,璀璨,一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