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璿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宋傾辭竟然就把自己給“洗白”了。
“清妙真君可否被人奪舍過?”高澤棠確實是個坦蕩率直之人,竟然真就這麼問出口了。
謝星璿故作一愣,然後驚訝的問道,“水鏡真君如何得知?”
“竟真有?!”高澤棠皺皺眉,“敢問是什麼時候?”
“五百年前的元石戰爭,最後的大決戰之前。”謝星璿盤腿坐在宋傾辭身邊,朝她拿著的花球上點了一點,那花團竟如同蒲公英一樣四散飛起。
“哇。”紫色的星沙漫天飛舞,將宋傾辭環繞,她的雙眼睜的大大的,倒映著這閃耀的星辰,此時,如同身處於九天仙境之上,而不是這狂風咆哮的惡魔之穀。
宋傾辭沉浸於紫色繁星的美景之中,而一旁的謝星璿則被她深深吸引,不由彎起了嘴角。
這些都被高澤棠看在了眼裡,然後他突然又開始懷疑起奪舍一說了。
此時的謝星璿,哪裡還有以往半點冰冷肅殺,如果路川在此,一定會扶額哀歎,人設崩裂了。
“清妙真君?”高澤棠出言提醒,畢竟這人現在癡迷的瞧著的是自己的小徒弟,他心裡還是很有種戳他眼睛的衝動的。
謝星璿臉皮厚的很,他絲毫沒有偷看人家女弟子被抓包的窘迫,反而衝宋傾辭一笑,這才重新看向高澤棠,“那時候我奉門裡的調令去黑龍關押運水泡石,然後在黑龍關外被一個神秘人擊倒,從那時到元石戰爭結束,我回歸門派之前的記憶,都是沒有的。”
高澤棠眼神瞬間鋒利了起來,他盯著謝星璿,眼睛裡滿是殺氣,謝星璿平靜的回視,隻是視線雖然柔和一些,氣勢卻沒輸。
“你可敢發心魔誓?”這跟宋傾辭的推測有出入,高澤棠卻覺得更可信,雖然也隻信了三分,那個神秘人是誰?為什麼要攻擊謝星璿?如果真的曾經奪舍成功,又為什麼在元石戰爭之後消失?這些問題看上去都很匪夷所思。
“天道在上,我敢發誓,整場元石戰爭的記憶我是沒有的。”謝星璿自然也不會讓自己去踩坑。
“那你如何確定自己是被人奪舍?”高澤棠此時已信了五分,然,疑問依舊很多。
謝星璿卻搖搖頭,“我不確定,說實話,在我重新蘇醒過來的一段時間裡,我是沒有記憶的。”謝星璿說了自己曾經投靠小門派,甚至從零開始修行的事情。這事兒是真的,而且那門派也還在,高澤棠若是有心去查,是能查到些蛛絲馬跡的。“等我記憶恢複,距離元石戰爭結束已經過去了大半年。我的記憶停留在了黑龍關那裡。”
“你最後一次見高涼……”謝星璿跟高涼關係親密,兩人惺惺相惜,高澤棠其實從心裡不希望凶手是謝星璿。
“是在去黑龍關之前。”謝星璿平靜的眼神裡帶著濃重的哀傷,這並不是演出來的,是發自內心,連他自己都驚訝提到這個人時竟然會如此悲傷,毫無疑問,這是原主的情緒,“我知道,水鏡真君認為我殺了他……”
“地坑之上的一幕,魂牌都記錄下來了。”當時高澤棠在看過魂牌後,便將這影像交給了三綱殿,自己則跑去劫殺謝星璿,卻被掌門攔下。
那時仙靈界損失慘重,大修們死的死匿的匿,整個上觀宗不過餘下元嬰五人,謝星璿作為最有可能結嬰的好苗子自然不能被輕易殺死。
但放過他也是不可能的。
高澤棠不會答應,門派也無法服眾。
隨後,謝星璿由三綱殿審訊,為此還上了鑒明台,並且未受損傷的走了下來。
鑒明台是審訊墮仙之處,被審訊之人需要呆在一個翁裡,然後被真言之火焚燒49個日夜,這真言之火對肉體無傷,隻損元神,若其人有罪,則會生不如死甚至神魂俱滅,隻有坦言罪惡才會減少傷害。
謝星璿呆滿了49個日夜,未發一言,出來時元神不但沒有任何損傷,反而經過真言之火淬煉,還得了不小的好處。
鑒明台洗清了他的罪責,所以即使高澤棠依舊懷疑,這些年也沒再對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