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棋盤旁放著的棋子,楚珂看著還躺在床上的華承之,說道;“你不過是中毒了而已,又不是腿斷了,莫不是還要我扶你起來?”
華承之隻覺得心裡堵了一口老血,上不去,下不來,要問這世間有誰能讓他如此無言以對,隻能是楚珂一人了。
淋著雨過來,就為了下盤棋,還找他這個剛剛死裡逃生的人!
華承之忍不住在心裡煩了白眼,這人,真的是心狠手辣,無情無義至極。
“今日本王不想下棋,你找彆人吧!”華承之不想再與楚珂說話,他剛剛死裡逃生,可不願再被楚珂氣出好歹。
華承之說著就拉上被子準備躺下,就聽楚珂又說“莫郎這兩天又有動靜了,你知道嗎?”
一聽起正事,二人臉上都沒有了剛才拌嘴時的悠閒,隻剩下嚴肅。
華承之點點頭,重新靠在身後的軟枕上,那雙狹長幽深的眼睛裡,是和楚珂同樣的寒冷和肅殺。
他是軍中主帥,雖在病床之上,但軍中事務,他也是未曾落下的。
更何況是敵軍的一舉一動這種大事。
“我來,也是想找你商量一下此次對抗莫朗的戰事。”楚珂拿起一顆黑子放在前上,悠悠說道“你是主帥,雖然近日纏綿病榻,想必也不願貽誤戰機,定會披甲上陣吧!”
華承之聽他這話,心裡一愣,不是說這次莫朗隻是小規模動兵,有楚柯領軍出征嗎?
他這是要臨時變卦?
“你到底想乾嘛?”華承之一眼就看出楚柯這是在威脅他,但仔細想想自己最近都是在昏迷中,也沒做啥招惹他的事啊!
楚柯慢悠悠的也不著急,他又端起那杯水,輕抿了一口,然後陰陽怪氣的說“您是主帥,在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大將軍,豈敢對殿下有什麼指教,不過,就是想請殿下與在下下盤棋罷了。”
他這一句話一說出,華承之一個沒忍住,直接拿起身後的軟枕丟了過去。
他絕對是大華主帥中當的最憋屈的一個了,居然會因為下盤棋這種理由被威脅。
“想讓本王陪你下棋就好好說話,真是能耐了,居然用領軍之事威脅本王!”
楚柯眼疾手快的接住朝著自己麵門丟來的枕頭,伸手拍了拍枕頭上不存在的灰塵,楚柯倒也不客氣,直接放在塌上,墊手。
“我倒是好好和你說了,你不是沒答應嗎?”
華承之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這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賴了?
罷了,下棋就下棋,為了出征之事,他忍了。
華承之憤憤的掀開被褥,他的衣服都被楚柯的披風壓著,想必也沾上了泥水,華承之實在不願穿他,隻好從衣櫃中新翻出來一件外袍披上。
“若是你領軍出征,討了敗仗,到時候可彆怪本王不念多年的兄弟情義。”華承之陰沉著臉坐在楚柯對麵,語氣不善的警告道。
楚柯低聲笑出聲,把白子遞給他,然後說道“現在說這個為時尚早,你若是這盤贏了我,我再答應領軍出征不遲。至於這軍令狀,立與不立又有何妨?”
華承之一下子沒了話,下棋贏他,華承之還真沒這個自信,誰不知道楚柯自小聰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更何況,他十五歲入禁軍,在宮中不知看了多少絕妙的兵書,就連過世的先皇,都讚他棋藝上佳。
而華承之呢,雖說也是自小學習勤奮,兵書也沒少讀,可與楚柯想必,唯獨差了那一分天賦。
而就這一點,華承之多年與楚柯對弈,總是棋差一招,沒贏過一次。
這也讓驕傲尊貴的襄王殿下感到挫敗的一件事。
“你若是想要下棋,自己在房中下就好了,何必冒著雨來這呢?”華承之聰明的轉移了話題,絕口不再提軍事。
楚柯本就是隨口玩笑,軍事一定,他怎麼可能說不去就不去。
所以,華承之不提,楚柯也善解人意的將此事揭過,反正,華承之都乖乖陪他下棋了。
“怕吵。”楚柯眼睛盯著棋盤,幾乎沒有猶豫,在華承之白子落下時,就跟著落下了黑子。
華承之蹙起眉頭,有些不能理解他說的這兩個字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