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暖雪融,春芽又占枝。啼鶯穿楊柳,雁歸盼有時。”看著嘉福殿外的冰雪消融,樹木吐綠,英娥懶懶地躺在院中曬著太陽,輕聲吟誦著。
馥枝讓雲枝帶著小宮女琰璀打著絛子,自己捧著剛熬好的燕窩粥奉與英娥,看著英娥心情不錯,大膽地打趣道,“皇後娘娘,這大雁今晚便會飛來,奴婢已經去太極殿打聽過了。”
英娥見馥枝打趣自己,急的起身便要打,馥枝慌忙將她扶住,“娘娘,您仔細身子,彆抻著了小皇子,您要想打,叫奴婢把臉伸過來便是,千萬彆氣著自己。”
“本宮是怕你這張嘴,儘是胡言亂語,怎好將皇上比作大雁的,讓人聽了去,你這小命要不要。”英娥責怪道。
“皇後娘娘放心,奴婢這嘴最多討來幾板子,小命倒是還不至於交代了去。畢竟奴婢有皇後娘娘您疼著,皇上不看僧麵看佛麵,定會輕饒了奴婢的。更何況,您這時候,可不最需要奴婢這樣知冷知熱,還能逗皇後娘娘解悶的可人兒。”馥枝捂著嘴笑道,討著英娥開心。
英娥被逗笑了,指著她的額頭點著,“你這個小腦袋瓜裡,鬼機靈一套一套的,本宮真真是離不開你這樣的妙人兒,行了吧。妙人兒,這粥食著淡而無味,給本宮取些什菜來佐味吧。”
馥枝應承著,轉身吩咐李廣安去取,英娥好笑道,“本宮是使喚不動你了麼,還是你這小蹄子懶怠了,讓你去拿些東西,轉身就吩咐了彆人。”
“皇後娘娘冤枉奴婢了,奴婢怎是那種懶怠之人,隻是皇後您這胎還未穩,奴婢得寸步不離地跟著,小心伺候著,其他的事情自有雲枝和李廣安打理。”
英娥自那夜後,月餘未來月信,時常惡心嗜睡,招來李太醫診脈後竟有喜了,英娥喜極而泣,拉著馥枝便道,“果然人說經常和好孕之人一起,便能沾了這喜氣,高夫人這進來的日子多了,本宮便也沾了這個喜氣。真好,有了這個孩子本宮知足了,本宮盼了多久啊。”歡喜之餘,命人賞賜了婁昭君不少東西,賜她腰牌隨意出入皇宮。爾朱世隆將消息第一時間遞到晉陽,爾朱榮大喜,北鄉公主卻是喜憂參半,夜夜求佛庇佑。而元子攸雖日日來嘉福殿,但是都隻待一個時辰便走,也不去嘉美人和禧禦女宮裡,隻宿在太極殿。英娥想著他忙,所以也不在意,她小心翼翼地保養著身體,免了一眾人的請安,一心一意地等著這個小生命在腹中慢慢長大。
英娥看著馥枝那滿臉的緊張,噗嗤笑道,“本宮總拿你沒有辦法,見你乖巧,這碗燕窩便賞了你吧。”
“奴婢可不敢和小皇子搶食吃,皇後還是趁熱喝了,一會還要喝安胎藥呢。”說完想起吩咐道,“雲枝,先彆打絛子了,去看看那火,寸步都不能離了,讓琰璀去幫你。”
雲枝應道,放下絛子,領了琰璀出去。
英娥見馥枝支走了眾人,停下喝粥,將碗放下問道,“你支走眾人,可是有什麼要事要告訴我?”
馥枝點點頭,“奴婢今日去太極殿之時,聽見皇上在殿內雷霆大怒砸了不少東西,那幾個王爺大臣站一邊大氣都不敢出。張公公悄摸摸地出來,讓奴婢先回來,告訴奴婢皇上昨兒個說晌午來陪娘娘用膳,讓先預備著。”
英娥聽完,複又端起碗將粥喝完說道,“不用預備了,皇上如今正惱著,八成和我那娘家有關係,何必自找沒趣。”
“看來這大雁還是飛不來,娘娘心裡苦,奴婢明白的。”
“你竟是胡說,本宮又苦什麼?你就仗著本宮寵溺你,這嘴愈發口無遮攔。”英娥責怪道,忽又想起什麼,“先莫胡說了,你讓李廣安去高府問問,堂叔定不會跟本宮說實話,今日之事隻能從她口中得知了。”
馥枝點點頭,“是,奴婢這就去。”
半個時辰後,李廣安帶來了婁昭君的答複,原來是高乾和高昂兄弟二人在冀州鄉裡訓練軍馬,並暗中搜集勇士,對爾朱榮的轄地進行騷擾搶掠。惹怒了爾朱榮,便密令刺史元仲宗將高昂誘俘囚於晉陽,高乾則下落不明,高乾的夫人崔鳳琴被俘後自儘。
英娥聽完眉頭一皺,滿麵愁容,“爹爹是又添了一筆血債,皇上怕是和本宮越來越遠了。”她撫著肚子,見馥枝擔心地看著自己,轉而安慰她道,“如此卻好啊,這個孩子的主,本宮便做得了。這後宮太冷清了,吩咐內務府將各家成年未嫁女子造冊,本宮要為皇上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