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為英娥切脈的宋太醫麵色和緩,讓英娥放心不少,她迫切地問道,“宋太醫,孩子怎麼樣?”
“回稟皇後娘娘,皇子無礙,隻是皇後動了氣,脈象有些不穩卻是不礙事,喝兩副藥便好。”
“那孩子一天沒動靜卻是為何?”英娥急切地問道。
“想是皇子憐惜皇後娘娘,不忍折騰皇後娘娘吧。皇後娘娘趕緊和高夫人說幾句話吧,這裡不容微臣呆太久,微臣先下去囑咐雲枝煎藥。”
英娥這下才放下心來,點點頭,“雲枝,你跟宋太醫下去吧。”
婁昭君一見人都散了隻剩她們二人,看著這屋內的破敗,忍不住又落下淚來,“皇後受苦了。”
英娥苦澀一笑,“什麼皇後,你不是說廢後詔書都在起擬了嗎?本宮算來也是這大魏頭一位曆經兩朝,兩朝都進冷宮的人吧,也是這曆朝曆代的頭一份吧。”
“皇後娘娘切莫自怨自艾,娘娘您是真情之人,凡事都是為他人著想,隻是獨獨苦了您自己。”婁昭君惋惜道。
英娥苦澀一笑,“是本宮太過糾結了,本宮說看透很多次了,最後發現每次都沒有看破,若是真的看破,隻怕現在就在瑤光寺出家了,也省的看著這些事情心煩。”
婁昭君寬慰英娥,“皇後娘娘是不會出家的,看不破是您心中有愛,有牽絆,如今小皇子又要出生了,這孕婦最怕治氣,皇後娘娘為了小皇子,也請萬萬放寬了心。”
英娥潸然落淚,撫摸著肚子,哽咽道,“這是本宮唯一的牽掛了,這一輩子本宮是白活了,曾以為為自己活了一次,誰知道到頭來還是活成了笑話。你什麼都看的透徹,本宮也不需要在你麵前爭這個麵子,本宮承受這個冤屈,是真的想避開那些紛爭,若沒猜錯,皇上和爹爹是要分個清楚明白了。本宮不在外麵,反而卻是清靜了,在這裡落得個安穩。”
“皇後娘娘,您萬萬彆這樣想,皇上許是就是被人一時迷惑,過些日子便能查明了。臣婦的夫君已經返京,他必有辦法救出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照顧好自己,其餘切莫想多了傷了自己的身子。臣婦不敢久留,這便出宮去了,隔三差五便會有補品送來,若缺了什麼隻需告訴宋太醫便好,臣婦必想法送來。”
英娥緩緩搖頭,“不需要什麼,便是本宮身份不在,這腹中的孩子還是皇上的,他總不能薄待了自己的孩子。隻是本宮有一事相求,希望你可以應承。”
婁昭君一聽慌忙跪下,“皇後娘娘,您這樣說就是折煞臣婦了,您儘管吩咐便是。”
英娥示意雲枝將婁昭君扶起,“馥枝被帶入了慎刑司,這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的,這丫頭性子急躁,又是最不會討好人的。本宮怕她吃苦,煩請你照看一二,少受些罪便好。”
“這不消娘娘吩咐,臣婦早安排了人給慎刑司的趙公公送了百金,必會安排妥當。趙公公也跟臣婦說了,其實這些日子,皇上身邊的張公公一直偶有探視,早吩咐的明明白白,臣婦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如此說來,本宮可以放心了,你果然是個有心的人,難怪高大人如此憐愛你,真真是個賢德的人,本宮謝你了。”英娥解下身上的流雲百福玉佩,遞於婁昭君,“將這塊玉佩送到樂平郡公府上,對他說萬不可將京城發生的一切再報於父親,勸父親萬不可入京。”
婁昭君接過玉佩藏在懷中,“娘娘放心,必會將話帶到。”說完,婁昭君帶著素棉跟隨宋太醫出去。
英娥準備起身相送時,雲枝輕聲說道,“皇後娘娘,外麵酷暑未消,小心毒日頭曬著頭昏。”
英娥看了眼住在西屋的爾朱妍,聽著那哭泣聲依舊,不禁搖搖頭,大聲道,“關了門窗吧,也是一個沒腦子的東西。”
屋內的爾朱妍聽見了,立馬止住了啼哭,漸漸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