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竊寶!
“大越四十七年二月起,於江陵府發現第一起失蹤案,至今,記錄在案的共有一百一十三起。”那淵見她點題,也不賣關子“受害者遍布各地,有的縣市甚至一個月內發生多起,受害者都是年紀13歲至17歲的女子,未婚配,相貌姣好,而且,最後都是失蹤在寺廟、道觀、佛堂等地。”
“這些失蹤案裡,隻有一宗案子找回了依舊生還的失蹤女子,其餘的女子,不是查尋無蹤,便是少數的找回了死屍。”
王小魚聽了,心中大吃一驚。
難怪她一開始就覺得汾陽縣那兩宗案子有些詭異的相似,卻沒多想。
三年一百來起,如此相似的案情絕不可能是個案,隻能是人為犯下的的連環惡性犯罪事件。
“你對這些案件,可有個人看法?”那淵將問題遞到了王小魚麵前。
王小魚沉吟半晌才道“我上午才讀過汾陽縣的兩宗走失案,其中兩個案子十分接近的便是你所說的,兩位受害人都是在寺廟周圍失蹤的。”
“在這之前,首先值得懷疑的是,她二人前往寺廟的動機。”
“劉霞玉的丫鬟的口供表明了劉霞玉有故意設計,讓自己有機會前往土地廟的嫌疑。那她去土地廟做什麼?見誰?為何要瞞過家人胞兄,甚至甩開貼身婢女。還有邵夕月,她姆娘的口供表明,前往縹緲峰拜觀音隻是她臨時起意,一個人再如何臨時起意,也很難去關注自己從前並未參與的事情。”
“但從口供上來看,家屬多少都有隱瞞。”王小魚說道“我懷疑,這很有可能是誘拐案件。”
“誘拐?”那淵挑了挑眉峰。
“隻是大膽的猜測,基於前麵的疑點,再比較兩宗案件受害人最後出現的地方,官差搜查遍了都找不到掙紮抗拒的痕跡,似乎從一開始,兩人就好像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非被人暴力綁架。”王小魚凝著眉,莫名感覺到背心發涼。
“若我告訴你,那一百一十三宗失蹤案,都是如出一轍呢?”
王小魚不敢多想“用什麼辦法,才能流竄各地誘拐到一百多名養在深閨的少女呢?”
這個時代,能接觸到深閨女子都是十分難得的了,有的女子自出嫁那天之前,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一個圈子裡的親戚好友,那裡還會有其他交際圈。
要將犯罪足跡遍布多省市,這得多大的犯罪團夥。
王小魚不免有些後怕,那些無辜的花季女子不是就此沒了蹤跡,便是成了死屍一具,又有多少,死狀好似邵夕月一般淒慘呢。
“對了,那大人,你說,有一個生還的受害者?”她突然想到,緊問道。
“沒錯。”那淵點頭應答道,卻沒有繼續往下說去。
“那那受害人如今在哪呢?”
“在柳州。”那淵這才回答。
“柳州?”王小魚壓緊雙眉,那是她待過將近半年時間的城鎮,她自然是熟悉的。
“在那煬大人入京之後,我便要動身前往柳州。”那淵將手中的案宗放在桌子上。“你最好趁這幾日將這一百一十三件失蹤案的案宗都找出來好好熟悉一下,五日後,你隨我一同出發。”
“哎?”王小魚愣了愣“那大人,你的意思是帶上我同去柳州查案嗎?”
那淵拿眼撇她“我北禁府不留閒人,還是你打算今日就回到應天府衙。我決不留你。”
“當然不是。”王小魚立馬擺手“案宗我會好好看的。”
那淵這才收回目光,對著虛空說了句“趙老師,那煬大人來信讓我告訴你一聲,他給你帶了上好的桃莢釀。”
王小魚知道他是對趙老先生說話,不由得有些吃驚這個趙老先生竟然還是那淵的老師。
而且,那煬不是他親爹嗎?為什麼他張口閉口都是那煬大人這個稱呼呢。
也不知趙老先生是睡著了還是什麼,半天也沒有回應,那淵也並不打算多待,轉身便要離去,走到半路他身子一頓,好似才想起來一般提點到“你手中畫的那水龍,可以帶去找造事處的尤少虞,他必定會感興趣。”
說完這話,他就離開了,王小魚才瞧了瞧手中的圖紙,回過神來。
他還沒告訴自己,這造事處在哪呢。
王小魚將圖紙折好,貼身揣著,打算一會去問問林三郎。
可惜,直到傍晚下衙時間,王小魚都沒瞧見林三郎。
踏著夕陽的餘暉,王小魚拖著疲憊的身體步行回家,她可是一天一夜都沒閉眼了,回家之後定要倒床就睡。
北禁府與奉天府衙分彆坐落在城北城東兩側,相比起來,北禁府與門條街的距離比起府衙來要遠上一些,但好處是能經過林掌櫃的麵攤。
王小魚按照慣例要了一碗雞蛋麵,在等待之際,聽著隔壁桌的人坐著喝酒聊天,話裡話外,似乎閃過幾個熟悉的字眼,她起了興趣,沒忍住加入了他們。
“哎,哎”她蹭了過去“二位大哥好,你們在說啥呢?”
分享八卦是人類的天性,見王小魚客氣,那二人開始有些拘謹,其中一個蓄著小胡子的男人首先對王小魚說道“咱們在說那大盜王小魚呢。”
“哦。”王小魚聽到自己的名字,沒來由的感覺到有些心虛。
“對啊衙差小哥,如今街頭巷尾都傳遍了,這女賊可謂是可惡之極,流竄多地犯下多起盜竊案,手中人命無數啊。”另外一個有些駝背的男人說道“據說,她偷盜不算,還在宮中縱火,殺了不少人,小哥你是府衙裡的人,肯定知道不少情況,這些都是不是真的啊。”
“能是假的嗎?”還不等王小魚說話,小胡子便說了。“我媳婦她家姐夫的鄰居正是在宮中當差的侍衛,真真兒的,那女賊盜完寶貝之後啊就好像騰空消失了一般,幾千人都找她不到,玄乎的很呢。”
“我看啊,肯定是妖魔鬼怪作祟。”
“彆瞎說,宮中有皇上的龍氣鎮壓!怎麼會鬨邪祟。”駝背男人倒是很謹慎,畢竟王小魚衙門公人的身份在這裡,有些冒犯的話他們也不敢直說。
王小魚卻隻是陪著嘿嘿的笑,心中卻想的是她背上的罪名可真是越累積越多了,這些都是誰散播的謠言,有沒有人管啊!
見王小魚沉默,那二人又閒白了幾句奉承皇帝的漂亮話,就這時,王小魚的雞蛋麵端了上來,她與那二人打了聲招呼,便回到一旁吃麵,那二人又相互敬了幾杯酒之後,將話題扯到了另外一則八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