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竊寶!
今日是留天芳在廣福樓中表演的最後一場。
許多人對其十分重視,早就使了下人排了整夜的隊,就為了在大清早開鋪的時候,搶先壓上一個好座兒。
隊伍如同長龍延伸到了街角,吸引了不少挑攤來叫賣豆花、燒餅、大包子的小販,這些饑腸轆轆的人喝了一夜冷風,正需要的就是這些,一時間,熱鬨的吆喝叫賣聲掀起了新的一天清晨。
這七日來,基本日日都是如此。
白日賣早點,晚上賣花籃,賺翻了這一圈的小商販。
前院大街的叫賣聲影響不到後院的寧靜,在留天芳戲班子專屬的小院裡依舊靜悄悄的。
正廂住著亞霽,他的房中很簡單,所有家具隻是素淨的淺色,沒有雕刻花色的榛木桌椅板凳,沒有絲毫雜色的上等白玉茶具,月牙白色的紗幔、床圍薄毯,雪地寒鬆的巨大屏風。
讓人覺得身處其中的人必定也是喜愛素淨到底的。
但半躺白麝皮軟榻上的人卻身著一襲花到不能再花的袍子,袍子底色純黑,用紫線、金線搓成一股打了裡外三層的暗紋,用銀線、墨線搓成另一股沿邊加深,除了一堆奇怪的雀鳥、還有花瓣、星月等等複雜的圖案,加上一堆混亂的圖騰,看的人眼花繚亂,怪異誇張。
袍子沒有係扣,坦露出的胸口平坦,可以見的這是個男子,從他的胸前能瞧見一道猙獰的疤痕,給他極儘完美的身體上留下了一道汙點。
穿著袍子的男人便是亞霽,約二十來歲年紀,臉瘦長,單鳳眼,綠色的瞳孔,高鼻梁,嘴唇血紅,皮膚白皙如雪。
一襲霧發隨意搭著,也不紮,順著他的肩頭攤在塌上,他用一隻手懶懶的捋在手中玩著,在他兩隻手腕上都係著金鈴鐺,隨著擺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袍子下,露出一雙雪白的赤裸的足,隻見他的雙足也係上了兩串金鈴鐺,小巧精致。
在他麵前擺著冰盆,盛著新鮮的葡萄,他的另一隻手時不時的撚下葡萄粒往嘴裡送,多汁的葡萄從他嘴角滲出紫紅色的汁液,在他唇上染上了一層妖異的顏色。
“這個季節的葡萄,可貴了。”他鼓著腮嚼著,伸出被染上了顏色的舌尖舔了舔手指,像個貪吃的孩子,卻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誘惑力。
在他麵前,跪著一個貌美女子,雖然她的相貌在女子之中已經算是不可多得,但在他的麵前,卻顯得格外失色。
縱使他的吃相有些狼狽,但在他身上體現就是那麼好看。
“可隻要我喜歡,這天下的葡萄我都買的起。”他問“瑤決,你可有喜歡的東西?”
瑤決跪在地下,搖頭道“沒有。”
“不,你有的,你不老實。”他說。
“你喜歡那個和你一起在渤涼長大的男人。”他輕輕笑著,露出幾顆潔白的齒“就算他在危險的時候將你推了出來送死,你也還是喜歡他。”
“情啊,愛啊。”他含糊不清的感歎道“真是惡心的東西。”
瑤決隻是沉著臉,不說話。
“沒勁。”他咬著指,狠狠啃出了印子。“說說吧,為什麼失敗了。”
“不知道。”瑤決說道“那高一些的男人還好,隻是那矮一點的有些古怪。”
“嗯?”
“他瞧我的眼神沒有欲念,太坦蕩了,就是那個高個子看上去是個老實人,但多少也偷瞧了我幾眼。”瑤決說道“可惜,那高個子不過也是個愣木頭,對那個矮個子言聽計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