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竊寶!
王小魚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到葉向會將她帶進了九王的彆府。
範陽府城中最大的府院便是坐落在玄昌園之中。
玄昌園背靠範陽城西北郊外的麒麟山,山中傳說有溫泉眼,四季冒著熱氣,輕煙嫋嫋之中建就了這占地近百畝,形似牡丹的玄昌園。
去玄昌園自有一條大道由官道辟出,不需要穿過整個範陽府。
饒是走的直線,也用了將近半天的功夫。
到了玄昌園門口,先是經過三麵牌樓,走上磨的平整的青石板鋪就的大道,兩排並列的上古石獸緩緩被掠過,再來到漢白玉石層層壘上去的台階。
王小魚還好,還能自己下地行走,亞霽卻是被人從馬車裡扛出來的,看他的模樣,是已經被人打暈過去許久了。
石階兩旁鬱鬱蔥蔥栽著許多奇卉花樹,有不少身著統一銀灰色裝束的下人在其中忙碌,見到來人也是目不斜視,隻弓身福禮後便繼續手中的活計。
拾階八十一,便來到一座高大的府門腳下,匾額上正書“玄昌園”三個大字,門下有身著棕色服飾的年輕門童在守候,見到來人,便打開府門,將由葉向領著的眾人迎進門去。
“王爺正在後花園畫畫,吩咐葉公子將人帶到即可,無需再求見了。”年輕門童身後早有身材魁梧的家丁和幾名身傍腰圓的嬤嬤等侯著,從葉向帶著王小魚與亞霽進了府門,一雙眼睛便沒有從她二人身上挪開過。
葉向臉上有些猶豫,隻見那家丁已經擅自從葉向的人手裡接過了亞霽,而幾名嬤嬤麵帶虛偽的笑意來到了王小魚的麵前,將王小魚圍在其中。
“王姑娘,怎的弄的如此狼狽,讓老奴們帶你下去先梳洗一番吧。”麵前說話的一個嬤嬤有很嚴重的溜肩,看上去較矮,頭發稀疏隻能在後腦盤了個攥,麵皮發黃,三角眼後縱生放射而出的皺紋,隨著笑意愈深愈顯的不好相與。
王小魚看了葉向一樣,隻見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心底冷笑了幾聲,麵上卻不顯,隻是眼帶笑意的瞧著那位嬤嬤
“好啊。”王小魚道“有勞幾位嬤嬤了。”
王小魚很配合,讓幾個嬤嬤多少有些意外,領頭那嬤嬤則是滿意一笑,看著她的眼神中帶了幾分審視。
在路上,葉向便跟她說了此行是九王的命令,從她一踏入楚洲渡口,九王便對她勢在必得
葉向將她的處境告訴她可能是有完全不害怕她反悔逃跑的自信。
那時王小魚才明白為什麼葉向敢在官道上對她下手,是她從厲九於葉向的關係上誤以為葉向應該是王或的親信,誰知他卻服從於九王。
她終究還是太被動了,既如此,她真的想見見這個九王嘉惠,究竟是怎樣的人物。
玄昌彆苑內又是另一番大世界,無論大到閣樓大殿,房屋樓簷還是小到一磚一瓦,一盞小巧的露水燈,一眼便能看出都是出自手藝精良的匠人之手,大處富貴小處精妙,都能看得出九王嘉惠的財力雄厚不容小覷。
沿途有不少下人紛紛駐足福身,眼神舉止有禮,穿著乾淨整齊,極少有交談的聲音出現,可以見得府中規矩森嚴。
亞霽半路便讓家丁帶走了,王小魚看了一眼,他還沒清醒。
走了半盞茶的時間,便來到一座小院前,小院內早有侍女守候,沒有多餘的交流,王小魚便被帶到了側殿的浴間,侍女嫻熟的褪去了王小魚的衣裳,那名嬤嬤順便卸掉了她靴子裡的匕首。
“許嬤嬤,這把匕首是我好友的,可要幫我好好收起來,千萬彆弄丟了。”王小魚不忘囑咐道。
在路上王小魚與她搭過兩句話,除了問到她姓許,乃株洲人士以外,其他有價值的都問不到。
許嬤嬤似笑非笑的將匕首檢查了一番,放進懷裡“那是自然,王姑娘身上便隻帶了這柄匕首嗎?”
“不然嬤嬤可以在搜搜看。”王小魚早已一絲不掛了,雖然自己是一個去過澡堂的現代人,但麵對那麼多人檢視的目光,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的抱住了臂膀。
她的確沒有隨身攜帶東西,這次她從船上帶下來的東西都被未蘭收在了一個小藤箱裡,她的衣物用品,亞霽的金鈴鐺,還有最讓她在意的隻有那麵從齊岩鎮收到的半麵鬼麵,那個尺寸也不可能隨身攜帶,本來就與尤二說好了,到楚洲安置之後便托人去問,誰知如今卻又顧不上了。
對了,也就隻有她手腕上這枚假銀鐲了,雖然是個假貨,但不妨礙它的樣式花樣還算能看,便一直從齊岩鎮帶到了如今。
隨著王小魚的目光,許嬤嬤再次狐疑的將目光放在了她的手鐲上。
“許嬤嬤,也就這銀鐲了,是我從齊岩鎮花了一百七十兩買來的,若嬤嬤不嫌棄,便收下,就當我請幾位嬤嬤喝茶了。”王小魚順勢擼下鐲子,麵帶不舍的就塞進許嬤嬤手中。
許嬤嬤掂了掂手,看著王小魚的眼裡帶了幾分鄙夷,好似在看一個傻蛋一般,不等她收手,便將她的手拉住了“王姑娘說的什麼話,伺候人本來就是老奴們的本分,這個鐲子老奴可不敢收。”
王小魚帶著假笑,順手又鐲子帶回了手腕上,心道真是一百多兩的好東西我會給你?
見到王小魚的確身無一物,許嬤嬤才放心的給了侍女一個眼神,侍女們才敢領著王小魚進入浴桶沐浴。
進入浴桶,溫熱的水將其包圍,王小魚深舒一口氣,才沉下心來分析眼前處境。
按尤二所說,王或是有心避開九王的耳目,才選擇與他們分道揚鑣。
那如今她進了王府,無異於羊入虎口。
九王急於趕在王或之前將她帶入府,到底又抱著什麼目的?
王小魚將鼻子一下都浸入熱水,算了一下時間,她離開仇京到現在,已經過去近兩個月左右的時間了。
李安,吳雍等人不知如今如何了,那淵被貶,丟了官,新上任的北禁府都尉是否已經接手了此案,因自己的罪行牽連了他們。
還有那在深宮裡的李珩逸,是不是已經出了宮,在苦苦等著她的消息。
一切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