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竊寶!
聽了九王的話,那幾名白麵少年跪爬著越過碎了一地的瓷器,濕潤的眼睛猶如望著救世主一般盯著王小魚。
“這位姑娘,求求你開恩,不要讓爺降罪咱們。”年紀看起來最大的少年一頭磕在了碎瓷上,劃傷了額頭上的細白皮膚。
王小魚這才感覺膝蓋上一陣陣難以忍受的酥麻,讓她一屁股癱坐在地麵上。
“王爺。”見到侍衛上前拉拽眾人,王小魚也慌了手腳,趕緊咬著牙忍著腿麻站起來,瞧著那個冷漠的背影。
“嘉惠王爺,九王爺,先等等。”她緊走幾步,站起了身子,著急問道“他們會如何?”
九王這才轉過身,手中還拿著一條冒著熱氣的帕子擦拭雙手,他的眼睛微微睜著,帶著一股閒逸的審視上下瞧著王小魚。
他也不下令侍衛們住手,幾個少年在侍衛的拖拽下根本毫無還手之力,王小魚一急,緊走幾步,攔在了那些侍衛麵前。
“王爺,人命可貴,不容兒戲!”王小魚伸手擋著侍衛們的去路,語氣有些生硬。
“放肆。”那圓臉近侍橫起了眉,尾音也拉長得有些刺耳。“王姑娘,人命可貴,你也得顧及一下自己的小命,不要以下犯上!”
王小魚深吸了一口氣,瞧著那之前求她的少年絕望的淚眼,還是咬了咬唇,跪在了地上“王爺,我想替他們求情,還請收回懲戒。”
九王這才緩緩踱步而來,似乎根本不在意王小魚先前的冒犯。
“可他們,毀壞了本王的畫作。”他道,語氣有些任性“本王覺得,這是本王最得意的畫作了。”
“我不覺得。”王小魚趕緊道“王爺大才,此類佳作必定隻多不少,若是隻拘泥失去的而牽連本該擁有的,那才是最大的損失。”
九王聽了,眼中的打量愈深,他停在了王小魚的不遠處,說起了其他的事情“王小魚,你與王或倒真是有幾分相似。”
“小聰明不少,但儘用在一些可笑的慈悲之心,和滿肚子胡說八道上。”他哈哈一笑道“若是其他人求本王,本王必不答應,不過,本王就偏偏想給你一個人情。”
聽得九王鬆口,眾侍衛邊也放開了少年們的鉗製,少年們死裡逃生,不得不相互攙扶,哭聲極為壓抑。
“來吧,與本王上樓敘話。”
得了九王的命令,許嬤嬤便趕緊來到了王小魚麵前,將她扯了起來。
王小魚有些厭煩的想要甩開許嬤嬤,卻發現許嬤嬤的手就像鉗子一樣,根本甩不掉。
看來她也是有功底在身,除非自己使用能力,否則還真的反抗不了。
緊緊跟上九王,前後登上了閣樓。
進了閣樓才知道,從閣樓外看根本不及內裡的一半奢華,地麵所鋪的都是沒有一絲雜毛的潔白獸皮,踩在上麵如同在雲朵上漫步,牆上用金液灌出層層疊疊的魚鱗暗紋,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遊動的光彩,閣樓內的桌椅擺設基本都是紫檀、花梨木,金絲楠等名貴木料所製,不但用料極為上乘,木工也是精湛高超,尤其是二樓有一台巨大的茶桌,幾乎有二米長,未多進行二次雕刻塑造,隻是完全保留了主乾原貌,在其基礎上打磨至鏡麵光滑,王小魚盜寶生涯中從未見過此類木料,隻是看那木料細膩黑亮,帶著一股似有似無的誘人幽香,見到王小魚圍著此桌觀察許久,九王也不免駐足。
“這,不會是陰沉木吧。”王小魚不太確定的開口問道。
九王負著手,無足輕重的說道“你倒是很有眼光。”
王小魚乾笑了兩聲,陰沉木又名烏木,在特定的機會下曆經千萬年的碳化過程才能形成的名貴材料,世間罕見,為了針對性的尋找寶物,在這上麵,她還是用過功的。
“陰沉木本王得了兩根,其中小的便是這個,大一些的,等本王百年,將會是本王與王妃的棺槨。”
王小魚一心隻有對這些寶物的渴望,嘴上敷衍的附和道“王爺與王妃還真是恩愛。”
眾人穿過茶室,有年輕仆人推開層層門扇,來在了最裡間的內殿。
內殿極為寬敞,依舊鋪滿潔白的獸毯,內殿中分出上下座,上座正中設一錙金蟠龍盤踞於雲紋的圈背龍椅,腳踏蓮花須彌座,上嵌無數瑪瑙寶石,最大一顆有鴨蛋大小,透綠誘人,在無數燈火之中更顯熠熠生輝,奪人二目。
左右兩旁設落地矮幾,眾星捧月一般朝著中心的龍椅。
王小魚知道,這東西絕不可能應該出現在皇宮以外的第二個地方。
九王好似一點都不在意將其暴露在王小魚眼裡,自顧自的進了內殿,走上了龍椅
王小魚也隻能由許嬤嬤跟著,找了就近的一桌矮幾坐下。
很快,就有相貌清秀,年紀不過十幾歲的仆人捧上清茶點心,王小魚特意留意了一下,似乎服侍在九王就近的下人基本都是這個年齡階段的俊秀少年。
是了,女性仆人幾乎沒有。
王小魚有些不自在的捏住了手指,想起適才的插曲,隱約有了個想法。
“今日除了本王想見見你王小魚,看看王或無論如何都要背著本王藏起來的妹妹以外,還要問你王小魚一聲罪。”王小魚正沉浸在自己的念頭之中,冷不丁聽見九王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此人無論說任何話,都無法讓人聽出真正的情緒。
矮幾的高度隻能讓人跪坐,王小魚隻是扭過了身子,麵帶不知所措的表情猶豫的開口“還請王爺明示。”
“把亞姬帶上來。”九王隻是吩咐下人,不接王小魚這話。
亞姬?是亞霽嗎?
沒多時,隻聽見內殿深處響起鈴鐺丁零聲,王小魚心中起疑,若是亞霽,那金鈴不是應該被她拆下來了嗎?
隨著金鈴聲音逐漸接近,從內殿深處的屏風後走出一人,他的發散著,烏黑發亮的如同瀑布一般披在身後,隻用一根紅色發帶係著,身上不再是那套張揚的花袍子,而是換了一件乾淨的月白色廣袖長衫,腳上隻套了白襪,麵上飾了淡妝,頭垂著,看不出麵貌。
他小步走近九王,在寶座台邊伏膝跪了下來,少見的恭順服從。
“王小魚,本王要問你。”九王瞟了亞霽一眼,又瞧了一眼亞霽問道“亞姬身上的金鈴,說是你卸去的,可有這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