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嫉妒_潘多拉的來信_思兔閱讀 

第六章 嫉妒(1 / 1)

潘多拉的來信!

對一個尚未成熟的少年來講,壞的夥伴筆好的老師起的作用要大得多。輕子,一麵向陽,一麵背影,你怎麼總喜歡往暗處走呢?人在黑暗裡待久了,心也會變黑的,你布知道嗎?

這是潘多拉先生短信的內容。

前麵那句話,林可輕見過,出自伊索,而後麵那部分,就純屬於潘多拉先生的炫技之談了。

他在跟她炫耀著他的無所不通,無所不曉,炫耀他超凡的心境與脫俗的言談,隻是聰明絕世的潘多拉先生每次都打了一堆錯彆字而不自知呢。

林可輕嘴角微勾,表示不屑。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敲打著,回了一段話。

潘多拉先生,兩句話中出現了三個錯彆字,你不知道嗎?還有,隻要我內心向陽,當個夜行者又何妨?

“叮!”

林可輕撇起嘴,潘多拉先生回信總是很快,她卻不想再點開信息。

本性流露永遠勝過豪言壯語,輕子,你承認吧,你在嫉妒,嫉妒你旁邊熱情似火的女生,嫉妒她所擁有的一切,嫉妒她輕易就靠近了你心裡的那個人,所以,你才不敢走近她。輕子,人性本惡,這個世界上總有一把刀,是為努力走向陽光之人準備的,拿起你手中的刀吧,做一個來自孤獨地獄的清道夫,將所有阻擋你靠近光源的一切障礙,全部清除掉!

又開始了。

林可輕麵無表情的地退出短信界麵,將手機調成靜音,扔在一旁,拿起書卻發現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如蝌蚪般的漢字扭扭捏捏全變成了潘多拉先生短信裡的字眼,她猛地閉上眼睛,那些字眼還是清晰可見,像電影字幕一樣閃現在她腦海裡。

刀!孤獨地獄!清除一切障礙!

混亂中,林可輕耳邊又想起了潘多拉先生之前對她說過的話,人都是惡的,隻不過是惡的程度不一樣,憑什麼她要逼自己做一個聖人,忍受著些莫名其妙的惡意,憑什麼她不能去奮力一搏,爭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是啊,憑什麼!

她驀然睜開眼,眸色駭人,把剛從陽台收衣服回來的許小涵嚇得一哆嗦。

“呀,可輕你怎麼了?突然那種眼神看我,嚇我一跳呢。”許小涵放下衣服,走近她床邊,伸手抹了抹她的額頭,語氣擔憂:“是不是發燒了呀,你臉色不對勁呢。”

當許小涵滾燙的掌心觸摸她額頭的時候,林可輕抖了一抖,連忙拂開放在她額頭上的那隻手,吞著口水,眼神閃躲,心虛地拿起書本擋住半邊臉,有氣無力地說著:“我沒事,沒事。”

我真的沒事,我也沒病,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心中向陽,所過之處,沒有毀滅、荒蕪和死亡。

“好吧,若是真的不舒服,要記得跟我們說,老天爺既然安排我們住一起,就是要我們像家人一樣,互相照顧彼此的,你可千萬不要客氣呢。我先去洗澡了。”許小涵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之時,還不放心多看了幾眼。

林可輕用書蓋住整長臉,仰起頭,頭貼著牆壁,像快窒息之人貪婪地大口呼吸著空氣,攤開手,掌心朝下,輕輕摩擦著床單,拭去掌中分泌出來的細汗。

潘多拉先生的話仿佛是一種魔障,會讓林可輕變成一個內心充滿苦毒的人,會因嫉妒或記恨而抽取身邊一切的溫暖和光明,向親近自己之人噴吐毒液,舉起手中的刀。

自從三年前她瞞著黃夢連開始接受心理治療之後,就有一個號碼盯上了她,那人自稱潘多拉先生。

潘多拉先生很是神通廣大,他就像是在她身上安裝了隱形攝像頭一樣,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她去了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他通通都知道,且能準確無誤地重複給她聽。

剛開始的潘多拉先生是樂觀積極的,會教她選擇積極的方式來發泄心中的鬱氣,會安慰她讓她堅強,還會對她說,生活不隻有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而你也可以活成一首詩,傳唱到遠方。

可是不知為何,從今年五月份開始,潘多拉先生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他開始變得消極,內心陰暗,全身都像是流淌著絕望的膿臭,總是對她說人性本惡,讓她拿起手中的刀,去反抗一切讓她不快之事。

看到這種反社會反人格的言論,林可輕怕極了,她試圖將他屏蔽將他拉黑,可都是徒勞。潘多拉先生不愧是潘多拉先生,他就是像是幽靈一樣徘徊在她左右,不曾離開過一步。

更讓林可輕害怕的是,她發現自己的情緒越來越容易受潘多拉先生所乾擾,她內心躁動的因子,總會被他輕而易舉地激起,她手中那把無形的刀,好像隨時都可以向著某人落下。

她曾跟黃夢連提起過這件事,可黃夢連說她有病,隨隨便便一條短信都能害人,這是典型的被害妄想症。

林可輕最討厭彆人說她有病,所以,對於潘多拉先生的來信,她對任何人都隻字不提。

這是她的秘密,不過是又多背負了一條沉甸甸的秘密,煢煢獨行而已。

九月四號,周二,依舊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一中響應江城教育局的號召,進行課堂改革,為了調動學生們對課堂知識討論的積極性,以六人為一小組,三人一排,麵對麵坐著。

和宿舍的排位一樣,許小涵坐在林可輕與周靈的中間,旁邊的兩人皆沉默不語,而中間的許小涵正與對麵的新同學交談甚歡,打得火熱。

“聽說我們班的班主任是個老妖婆。”坐在林可輕對麵,是一個臉紅耳赤,眼睛眯成一條縫的胖女生,叫莫海燕。

林可輕不喜歡她,不是因為她的長相,而是因為她打從心裡不喜歡這種用耳朵去了解和判定一個人的行為,她會覺得這人既愚蠢,又不負責任。

況且,那個人是自己的老師。

“啊?這話怎麼講?”幾個女生都把脖子拉長,恨不得把耳朵直接湊到莫海燕嘴邊來。

林可輕不著痕跡地把身子往後靠,與她們拉開點距離,安靜地聽她們說著。

隻見莫海燕用手擋了一下嘴,神秘兮兮地說著:“聽說我們班主任是一個特彆嚴厲的人,那種變態的嚴厲聽過嗎?聽說,就是因為她對她女兒太嚴厲了,她女兒受不了,今年五月份的時候自殺沒了。你說,她對她女兒都下得去手,更可況是我們呢。”

“啊,真的假的?”把頭湊向莫海燕的幾個女生皆驚歎一聲,眼裡滿是不可思議和恐慌。

“肯定是真的,我有個堂姐也是讀一中的,和她女兒同班呢。不過不用擔心,我爸說了,若是我們班主任真的像傳聞裡那樣,過於變態和反常,就跟他說,他有的是法子將她落下台。”

有女生的地方,就會有八卦,而林可輕對這些永遠提不起興趣,她從抽屜裡拿出一本書,想借以書籍遊離在八卦的聒噪音之外。

翻書的瞬間,她不經意暼了下周靈。

與她一樣,周靈也是背靠著椅子,唯一不同的是,周靈在笑。

林可輕第一次見周靈笑,卻是在這種格格不入的氛圍裡,與其他女生臉上的惶恐與不安形成了顯明的對比,她笑得很滿足。

那張病態的笑臉,像極了林可輕在d心理谘詢室見過的那樣。

在她走神的時間裡,教室突然一下子安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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