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五年,狗皇帝居然要我當替身!
諶厲瀾眉心微蹙,心上驀然似被一根銳器紮了一下,升起絲莫名的細微痛意。
好像得到過什麼,又似是轉瞬成空,從未得到過一般,輕不見底,了無痕跡……
他不覺有些愣神。
諶厲瀾笑不達眼底,伴隨著絲絲悵然若失之意,“阿辭,你到底想說什麼?”
南辭一臉認真,“厲公子,我娘親對你有意,所以阿辭願意敬你,親近你,倘若你是真心實意,那便同我一起回家等她回來可好?”
隻要是娘親認定了的人,那阿辭便就試著把他也當作家人了。
既是家人,自然是要待在一處的,日後也還要一輩子都在一起。
諶厲瀾垂眸輕笑,那樣一個清冷孤傲的女子,如何會輕易對一個人有意呢?
再抬眸,手掌輕覆南辭的稚嫩小臉,指腹不禁婆娑著,語氣溫柔。
“阿辭,明日我便送你回家。”
南辭認真的點點頭,眼中總是多了幾分超乎同齡人的深沉,諶厲瀾隻覺自己或是想多了。
他終究還隻是個孩子罷了……
夜間,諶厲瀾一身寢衣躺於榻上,毫無睡意,雙目凝滯,不覺想起阿辭白日裡所說的話。
腦海中適時浮現起盛姝當日所托的情形。
她就跪在自己麵前,雙眸泛著嬌豔波光,是那般柔婉嬌軟,楚楚動人。
那一刻,雖是無從選擇才托付於他,可說到底也是交付了信任的吧……
諶厲瀾沒來由一陣心煩,皺眉閉眼翻了個身,不願再想這些沒毫無意義的事情。
門口一陣輕扣聲響,緊接著有稚嫩的小奶音傳來,“厲公子,你睡了嗎?”
“阿辭?”
諶厲瀾起身下榻,打開門,隻見南辭同樣一身寢衣,眼眶發紅,手中抱著小枕頭就立在門口。
“這麼晚為何還不睡?可是又想娘親了?”
諶厲瀾蹲下身子,抬手輕輕拭去他眼角還未乾透的淚痕,語氣格外柔軟。
“阿辭,身為男子,任何時候都要學會堅強。
人生在世,總是要一個人麵對的,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你明白嗎?”
南辭輕輕搖頭,眼中的水霧卻又再次湧出。
“不會的,阿辭還有娘親,還有小姨,姨夫,嬌兒他們,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人。”
諶厲瀾無奈妥協,軟下語氣來,“好好好,阿辭總會有人陪著的,好不好?”
他從未跟這般小的孩童相處過,鬆懈且自在。
難得可以偶爾放下防備和沉重的心思,甚至還能暫且重拾得曾經的幾分純真來。
諶厲瀾並不排斥這種帶著些許柔軟的感覺,甚至願意耐著性子與他相處。
南辭的眼中的水霧瞬間退了大半,卻依然閃爍著點點晶瑩,“那今夜阿辭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儘管諶厲瀾平日裡向來殺伐果斷,此時對上阿辭的單純水眸,卻有些難以拒絕。
“信任”這兩個字突然被無限放大,從頭壓過。
即便他非君子,可也是個錚錚男兒,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負……
“好。”
可當諶厲瀾鬼使神差在口中應下,看著阿辭爬上了他的臥榻時,又不禁有些後悔。
是否辜負本就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於他而言,根本就無關緊要!
諶厲瀾立在榻前有些遲疑,他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