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
鈴兒被她突如其來的壓迫感激發出了多年深入骨子裡的奴性,立即鬆手低頭後退兩步,再不敢逾越。
盛姝滿意地挑了挑眉,快步直往前走。
鈴兒唯有妥協了,默默跟在她身後,隻要不去恭和殿,一切都好說。
到了晚楓苑,盛姝也的確如她所說的那般,抬頭不斷找尋著能讓她中意的楓葉。
鈴兒很是不能理解,在她看來分明都是一樣的,隨便摘些來也就罷了。
可她卻偏偏磨磨索索了許久,都不見摘下兩片。
“鈴兒,去幫我拿把剪刀來,還要一個木梯。”
果然……她還是要上樹的……
這下大家都踏實了,鈴兒也不用再擔心了。
原本擔心的事,她還不是要去做!
既然攔不住,那就隻能看好她了。
鈴兒無奈應聲,前腳剛走,盛姝便從另一處月門下溜走,左彎右繞的,順著不遠處飄來的樂曲方向提裙小跑起來。
途中也是遇到了其他宮人侍女,她便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本就氣韻不俗,是以也並無人敢多嘴去招惹盤問。
盛姝如願來到了恭和殿,隨手從衣袖處掏出麵紗戴好,大大方方地來到殿門口。
“我是今日齋沐禮的司禮女姬,有個姐妹突然身子不適,女官便要我來替補。”
侍衛有些遲疑,側頭看了眼內裡,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查證。
盛姝皺眉催促,“裡麵快要開始了,請問可以進了嗎?要是誤了時辰,奴婢可是萬萬擔不起的!”
侍衛想了想,在宮裡能來到此處的,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差錯的,便後退一步放了行。
齋沐禮的流程,她早已從秦雪梅那裡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齋沐禮中途會有七名舞姬,根據琴師彈奏的莊重肅穆樂曲翩翩起舞。
說是舞,卻有點類似於一種祭祀形式的畫風。
她不會跳,自然也不能隨便搗亂作死。
總之還是得先進去,再見機行事。
順利混到了偏殿,盛姝在人群中很快就找到了秦雪梅。
到底是女官,那一身的派頭也是尋常侍女宮人無從比較的。
“秦女官,今日一切準備可妥當?”
秦雪梅微遲疑,注視著那雙水眸,有些未反應過來。
盛姝便低頭再靠近些低語道,“是我,君上命我來侯在此處,不必聲張,找個合適位置,能看到裡麵的熱鬨就好。”
秦雪梅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且那絲淺淡絲竹香氣,她也是識得的。
“好,我這就安排。”
她不是沒有聽說昨日泰康殿的事,越發覺得盛姝果然深得恩寵,即便是這樣,君上都還要縱著她來看熱鬨……
當下就領著她去了主殿側後方的格擋處。
三折香木雕花鏤空屏,從畫棟橫梁上垂下及地水色流彩紗,正好將主殿與此處分隔開來。
這本是諶厲瀾中途短暫品茶休息之處,秦雪梅剛一提及,盛姝就十分歡喜地點頭。
她還正愁找不到機會,這秦雪梅倒還真是個懂事的人!
“盛女官,此處一般是無人的,隻是,今日徐妃娘娘也在……”
秦雪梅有意提及徐婉瑩,雖說現在還是徐妃,可也不過是因著國喪,暫時的。
待一年之期結束,舉辦大禮,那可是名正言順的正宮王後!
這是宮中所有人都默認的事實。
寵愛是一回事,後宮之中的鬥爭可就是完全不同的境況了。
秦雪梅的小算盤也是打的叮當響,最好此次也能借機試探下她的底,摸清她到底家世如何,也省得抱錯了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