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裡畫!
李繼步履沉重,邊走,邊看眼前的景致,呼吸著山外的空氣,也是感歎不已。
這又是一番光景枯草殘葉飄不定,孤風冷麵襲人意。
不覺五年多了,以前出山門,隻是在去老井處打水,卻未曾遠離。此時此刻,卻是要離開,離開生活過五年的寺院。而且這出山門,下山,卻是命中注定似的,似乎要去不同的地方,又要曆不同的人生。
不比其他,此番下山,感覺是肩負著重任,背負著理想信念,完成未知的使命。哪能得過且過,哪能知難而退,麵對不確定的一切,隻有形單影隻的一人。
前路漫漫,未可知。前麵的路是黑的,眼前也是黑的,未來會發生什麼,經曆什麼,一概不知。隻管前行,隻是一味地前行。
好在天漸亮,太陽一點一點升起來,把個大地照的通亮。初升的太陽分外耀眼,光線直逼,又奪目耀眼,讓整個人精神不少。
李繼手搭涼棚,特意看了一眼太陽。望向遙遠的天空,走腳下的路。
也是不加思索,自然而然的想道寺裡寺外是兩個世界,寺裡清幽靜謐,莊嚴肅重;外麵的世界卻是爾虞我詐,你爭我多。免不了假言慌語,免不了欺誑,也免不了是非波折。過往雲煙,恩怨情仇,冤冤相報何時了,何不快意人生樂逍遙?
這廟裡五載也是一晃而過,改了性情,熟了心智,一段曆練一段奇。如今,出了山門,想這外麵的世界,這世間也發生了許多變化,卻也不知。
現在一切就在眼前,此時此刻,該去哪裡呢?回家!對,隻有回家。
五年來,雖是身在寺裡,卻也時常念想家裡。每每念想,卻也不便提起。一個人,無論走向何方,身處何地,到了何時,唯有家是忘不了的。這是無可厚非的,大家,小家,乃人之根本。現在,下山了,首先想到的就是先回家看看去。
此刻,李繼再也忍不住,眼睛濕潤起來。他本想呼喊出來,發泄一下情緒,舒暢一下心情,卻也不敢。還是加快了腳步,趕緊下山。
不多時,到了山下,又走了一段路,上了大路。
李繼也能夠分辨,認得清楚,正是來時走過的大路。
他也不多想,就沿著路向來時的方向趕。
路上也偶見行人,也不理會,隻顧著往回走。
走不多時,他的身後,有一馬夫趕著馬車跟了上來。李繼隻顧自己走路,看著前方,根本沒在意到。
隻聽得這馬夫向前喊道“那和尚,你這是要去哪裡?”
李繼聽說‘和尚’,不由得左顧右盼,卻也沒人,順勢又扭頭觀看,隻見一趕著車的馬夫,正看著自己。
馬夫圓頭圓腦,五大三粗,樣子卻憨厚老實。
一匹白馬,個頭雖不大,姿勢昂然,雄赳氣昂,穩健前行。
李繼邊走邊問“可是你問我?”
馬夫笑道“你看周圍,哪裡還有彆人,又哪裡還有和尚?”
李繼也笑道“也是。莫怪,施主見笑了。”
馬夫道“我乃一介莽夫,談何施主,叫我許大尤可。”
李繼也道“我和尚也是一行腳僧罷了,法命‘夢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