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甲天上來_十方道尊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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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金甲天上來(1 / 2)

十方道尊!

薑國僅僅是長洲大地邊緣的一個小國,小到舉國之中,不過臣民百萬眾。說是國,其實它隻是一座不大的城池而已,所以也有很多人叫它薑城。

與眾多其他小國一樣,它們似乎佇立在平靜的河流裡,沒有任何一塊石頭投入水麵,也就沒有一絲波瀾。如同萬條溪流河川彙入江海,如果說江海是這些溪河的歸宿,那麼消亡便是這些小國的歸宿。當這些國家或是平靜、或是激蕩地走向儘頭之後,它們的遺下來的舊址也會慢慢為時間銷蝕,直至世間再無它們的一絲痕跡。

冬季的薑國,格外的冷。這是一種陰冷,寒風好似能吹進人的骨頭縫裡,讓人的骨節活動間嘎吱嘎吱作響。

這一場雪不算小。

一片片雪花旋轉著落下,落在了少年仰麵的臉頰上。這一片還未融化,下一片六角狀的雪花又接踵而至。

這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身形有些瘦削,穿著一身乾淨地麻布衣衫,在這冰天雪地裡顯得頗為單薄。他個子不高,長相有些白淨清秀,相貌不算特彆,但一雙眼睛卻頗為清澈明淨,如同一汪小小的湖泊。漫天的雪花映入這片湖泊裡,讓他的眸子更加濕潤。

少年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心中有著遐想,或許不隻是薑國,也許整片長洲都在這場大雪的覆蓋下吧?

少年名叫方十裡,是方家村的村民。方家村是薑國城池外十餘個村落其中的一個,村裡人丁不過數十戶。薑國國主曆來都算得上明君,薑國治下的百姓也蔭其福祉,算得上安居樂業。方家村也是如此。

方十裡十二歲那年,父母皆因疾去世,所以方十裡和他的弟弟方贖便成了孤兒。

方十裡僅僅比方贖大一歲。方贖並非方家的親子,他早年喪母,和父親相依為伴。

方贖九歲那年,他的父親和方十裡的父親方信一起去山上采藥。途中他二人遭遇一隻斑斕猛虎,方贖的父親逃竄時不慎被這大蟲撲倒,眼看是活不成了,方信隻好拋下他獨自逃生。逃出生天後,方信坐在門口沉默了兩天,然後將方贖接回了自己家裡。

自此方十裡便多了個弟弟。

村裡有人說,方贖其實是個災星,先克死了自己的父母,又克死了養父養母。就連村裡教書的老舉人也決計不肯讓方贖進入他的學堂,怕沾上這個災星身上的晦氣。

二人年幼,縱使家中遺留些許田地,卻也是有心無力,無法耕得。好在父親方信以前便以采藥為生,家中尚有辨識草藥的藥書。於是方十裡拾得來,靠著在老舉人那裡識得的字,照著書進山裡尋些藥草,勉強為生。

村裡老人說山裡有虎妖豬精,食人血肉,衣人皮骨。但是不進山隻能餓死,年幼的方十裡背著半人高的竹簍戰戰兢兢地第一次走進大山,到了傍晚天要黑透時分才回來,竹簍裡不過放著淺淺一層草木,還大多都是些形似藥草的雜草。

不過如今三年過去了,他每次進山幾乎都可以帶出幾株像樣的藥材了,這也讓得兄弟二人的生活好上不少。

但是每逢冬日時節,大雪封山,這村後十餘裡的那座大山便成了真正吞噬人的猛獸,就算是精壯的漢子也不敢進山,更彆說是方十裡了。

好在去年方十裡考取了秀才功名,衙門每月會發給些津貼,他和方贖的冬天終於不像前兩年那樣難以煎熬。

雪下得越來越大,片刻便在地上落下皚皚一層。傍晚的昏昏黃黃的光映在雪地上,天地間的其他萬物似已失色。村子裡有幾個被雪落白了頭發的孩童嬉鬨著向各自的家裡跑去,很快,他們的身影便淹沒在紛揚的大雪中。

方十裡看著雪景,目光有些凝滯,不知一廂思緒已飄向何方。今年他已十五,方贖也已經十四了。從父母亡故到如今,不知不覺竟已三年有餘。

聽得老舉人說,世上最出息的莫過於為官做宰。朝堂上的大官都威風四麵,他們烏袍加身,滿腹經綸,舉國的事情都由他們談說間定論。

甚至有大儒者還可到彆國治經遊學。

方十裡心向往之。

方十裡在經綸之道上頗有天賦,往往可以一隅三反,觸類旁通,被老舉人當做自己的親傳弟子。他以不過十四的年紀就考取了秀才,在附近的幾座村落裡都算是小有薄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將來也會成為那高堂上的一員。

“哥,快進來吧,外邊冷!”

屋裡方贖的話打斷了方十裡的胡思亂想,他笑著搖搖頭。“來了,來了!”

家裡的柴火不多了,所以並沒有燒火爐取暖。但是灶上生著火煮粥,屋裡倒是比外麵暖和的多。

“方贖,昨日教你的《齋典》你可能做辯義了?”

老舉人不讓方贖進入學堂,方十裡隻好自己教導方贖學問。幸好他對這些聖人之言領悟頗深,教導方贖的話也算得心應手。

“有幾句我不還太能詳解,哥,你再給我講講?”

於是,就著這灶台的火光,方十裡拿起書,給方贖細細解讀起來。

……

此時,漫天的雪幕裡,有一個人慢慢地向著方家村走來。積雪早已沒過這人的靴子,但是他的步子卻依舊不急不緩。

茫茫的天地,身後無邊的黑暗,似乎都無法湮滅這樣一個單薄的身影。村口趙老漢家的黑狗開始第一聲吠叫時,他輕輕叩響了方十裡家的門扉。

方贖疑惑的看了看方十裡,方十裡起身到了門前,拉開門栓,將門緩緩打開。

一張微笑著的中年人麵孔落入方十裡的眼中。來人身著一襲麻布的青衫,披著一件黑色的外氅,此刻氅衣的肩頭部位早已落上了厚厚的一層雪。很明顯,他跋涉了很久來到這裡。

“小兄弟,我從極遠的地方來到這裡,實在疲累不堪,可否容我在這裡借宿一晚?”

來客率先開口。

方十裡的家並不是村口第一家,而是第三家。恐怕這位已經連續碰壁兩家了。

方十裡開口便想拒絕。他素來多思,否則也不可能撐起這個家。

不過看著這位青衫客人滄桑的雙眼,不知為何,他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人生或許便是如此難以度測。鬼使神差般,方十裡側過身子,門開得更大了些“既然如此,那就在這歇息一晚吧。”

此人被迎了進來。

門外的雪更為大了。自開門起,風便夾雜著雪粒拚命地往門裡擠,這番功夫,門口竟已落了薄薄一層雪了。方十裡急忙將門關好。

來人進了屋,連聲道謝。

借著屋裡微弱的火光,方十裡更仔細地端詳這個人他大約而立之年,麵容素白,並沒有蓄須,麵容顯得有些普通。雖然身型不算高大,卻是異常的挺拔,滿肩的雪也不能將他壓低半分。他走了很遠的路,但是卻沒有攜帶任何行囊。

一邊的方贖有些畏畏縮縮,目光看著他也有些閃爍,他坐在灶台邊,黝黑的麵龐在火光下明明滅滅。

方贖看著自己哥哥將來人讓進屋中不由得有些奇怪,但是他向來以方十裡為主,也不敢說些什麼。好在薑國周邊治安極好,就算有歹人匪徒也都是成群結隊之輩,不會像這人一般單槍匹馬。

“先生,正好粥好了,您喝點祛祛寒”。方十裡給這客人盛了一碗粥,然後又給方贖盛了一碗。

但是他們隻煮了兩碗分量的粥。

方贖開口想要講話,卻被方十裡搶先遞去筷子,堵住話茬“快吃吧!”方贖不敢多言,捧著碗又蹲回灶台,那裡還有柴火的餘溫。

客人看著方十裡,眼中有著笑意。他也不客氣,接過粥便坐下喝了起來。

不過刹那,粥已見底。方十裡有些好奇“先生為何行路到此?你可能不知曉,我們村子已經不知多久未見外客借宿了。”

來人笑著說道:“我名浮黎,從玉京來。周遊列地,來到此處。”

方十裡有些奇怪。且不說玉京此地名,他聞所未聞,便是這浮姓,也從未曾聽得。

見方十裡如此,中年人再次笑到“我並非你薑國中人,這玉京,你自是沒有聽說過的。從這一路往西,便是玉京所在了。”

方十裡隻道自己是孤陋寡聞,便不再追問。

浮黎卻對方十裡來了興趣“不知小兄弟名諱是?”

“名諱當不得,我叫方十裡。”

“這名字倒是很獨特,莫非取自十裡清江萬裡霜的十裡?”浮黎更好奇了。

“不是。”方十裡搖搖頭。“我爹的方家村離我娘家約莫十裡。以前我爹為了討我娘歡心,每天去我娘家給她家乾活。去也是十裡,回也是十裡。於是後來,他便給我取名為十裡。”

方十裡的眸子變得黯淡。

屋子裡靜默下來,隻剩方贖的喝粥聲。

這土屋攏共有三間屋子,進了門左右手邊各一間。這兩件屋子都有一張床,平日他都是和方贖分開睡。

如今有了客人,方十裡便安排浮黎在原本自己的屋子睡下了,自己和方贖睡在一張床上。

方十裡將這間屋子的房門從裡麵栓上,這才躺到了床上。聽著屋外北風的嗚咽,他和方贖漸漸墜入了夢鄉。

夜已深,三人各自安睡。

不知怎麼的,方贖突然睜開眼,盯著方十裡看了半響,又緩緩闔上。

窗外突然風聲大作,呼嘯著的北風攜著片片雪花呼嘯著擊打在這座小屋上,卻又被堅實的土牆所抵擋。

…………

轉瞬天明,雲開雪霽。

方十裡打開門。

不知昨夜什麼時候雪停了。此時初冬的太陽已然斜斜掛在天邊,昨夜北風席卷呼號,現在確是連一絲絲的風都不見了。陽光照在及膝深的厚雪上,將這天地的雪白襯得更為耀眼。

方十裡緊了緊衣衫,儘管日出東方,但寒冷依舊刺骨。他拿起木鏟,將門口的雪一下下往外鏟。

半響,門口的厚雪已經消失殆儘,足以容得進出了。屋裡,方贖已經起床,坐在窗口溫習昨日的功課,那客人浮黎的房門仍未打開,想來還在熟睡。

本就天寒,方十裡又是衣衫單薄,乾完這一番力氣活他卻還是有些哆哆嗦嗦。再加之一直埋頭苦乾,氣血不通,乍一抬頭,他竟有些暈眩,扶著門框才得站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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