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師兄,剛才那位青龍門的師兄好厲害,一下子就破了我的符咒。那符咒雖然也不是特彆厲害,不過他瞬間就拿了下來,法力一定非常了得。燕師兄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他怎麼可能承認自己認識他?也不可能承認剛才柳吟兒看他的眼神與眾不同呢?
“燕師兄,你從小在天池山長大,那位師兄法力如此了得你不可能不認識啊?”
“法力高強的捉妖師滿大街都是,他算什麼。”
“真的嗎?連阿鬆師兄都解不開的符咒他可是瞬間就解開了的,他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燕子初被他煩的不行,回過頭雙目無神的看著喋喋不休的阿笙,道“你照著他的書做的符咒,他當然瞬間就解開了。”
阿笙想了片刻——照著他的書做出來的符咒,所以他瞬間就能解開,莫非他就是……
“難道他、他、他是信遊?”阿笙吃驚到語無倫次,直到燕子初點點頭“對,那個裝模作樣的家夥就是信遊。”
“那我……我剛才……我剛才沒有很失禮?燕師兄我想要回……”
“回什麼回?都什麼時辰了,你明天還要在新秀大典為我們玄武門長臉,趕緊回去睡覺。”他一把勾住阿笙的脖子,拖拉硬拽帶回了玄武門,那一晚上阿笙都在床上輾轉反側,信遊拿下他符咒的片段在他腦海裡回放了無數遍,他越想越激動,越睡不著,最後索性爬起來,在床頭點起油燈看了一夜信遊的書冊。
萬籟俱靜的王府彆院,楚楚動人的女子身披白色鬥篷站在屋簷下,圓月照亮這片寂靜的土地,照亮她麵前的石子路。先前李源智的到來使她心神不定,然而他的姍姍來遲才是今晚這場鬨劇的罪魁禍首,也是她無法入眠的真正原由。
此時鴉雀無聲,他輕緩的腳步仿佛是踩著月光而來,她探出頭,又退了回來,剛要轉身他便叫住了她。
“吟兒請留步。”
她猶豫不決,可還是停下了腳步,輕輕道了聲“沒事了,你回去吧。”語氣中多少帶了些失望的情緒。
“抱歉,剛才來晚一步,讓你受驚了。”
“你在,你也不會過來。”
信遊又朝她走了幾步,兩人同在屋簷下,心卻隔著萬裡遠。
“你是天下第一的捉妖師,你前途無量,你怎麼可能跟即將嫁入王府的女子扯上關係?”
柳吟兒回望著信遊那雙略顯迷離的眼睛,那雙哪怕看上一萬年也不會厭倦的眼睛,此時蒙上了一層紗。
“彆這麼說,他如果真的輕薄你,我定會出手。”
“你真的會嗎?”她的眼神永遠透著蒼雪一般的哀傷,此刻閃過一絲光亮,即使沒有這麼做,他隻這麼一說,她冰封的心也能瞬間融化。
“我會的,相信我。”他伸出手,碰到了她冰涼的身子骨,她羞澀的低下頭,想要靠上去,卻又立刻退回。
“你走吧,我馬上就是李闊的人了。”
“還沒機會問你,為何要答應嫁給他?”
“因為我一直在等的人,遲遲不願接受我。”
她終究還是推開他,把他一人留在清冷的月光下。他沒有再追上去,而是看著她虛無縹緲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黑夜上空的乾坤鐘正好對著此處彆院,信遊抬頭凝視,它在月光下巋然不動。聽說玄武門的燕子初隻用了片刻時間就把逃出的妖靈全都收了回去,剛才又毫不避嫌把柳吟兒從李源智手裡救了下來,他才十七歲就膽識過人,叫人歎服。更奇怪的是燕子初身邊的少年,猜得沒錯的話他應該就是玄武門新來的捉妖師,他會製作法器和符咒,他看上去平庸無奇其實天賦過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讓信遊想起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