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隨口一問。”她把茶杯輕輕放在他麵前，道，“有點燙，慢點喝。”
他立刻心領神會，點著頭說“我一定慢慢慢慢的喝，喝不完，就不走。”
“我這裡不是客棧，況且李闊明日就回來了。”
“你的意思是王爺不在府裡的時候我都可以過來找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李闊不在將軍難免要過來找我麻煩，你在的話，多少可以幫上忙。”
“吟兒姐姐我有一事不解，為何那四個老太婆沒有傷到你，還是……”他突然一把拉起她的手，上下打量，“多了什麼護身符了嗎？”
她抽回手，從腰間取出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符紙，隻比銅板大不了多少，但看得出確實是一張符紙沒錯。
燕子初瞪大雙眼，故意詫異的問“天啊，你把豆腐乾放身上？”
“胡說，這是信遊給我的符紙，有了它，任何人都傷不了我，他叫我一直放在身上保平安。”
“果然又是他，我早晚扒了他裝模作樣的皮。”
“他有時候很自我，有時候又很體貼，但無論如何，他都是一個了不起的捉妖師。”
燕子初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緊緊盯著她如月色般迷人的眼眸，略帶感傷的問“我一直很想問你，為什麼信遊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
她停頓一下“可以什麼？”
“他是人，你卻可以接受他，不介意你們之間的距離，為何我不可以？”
“我如果接受他，就不會嫁給李闊了。”
“一樣的道理，為何王爺可以娶你，為何我不可以？”
“我也想問你，我相信喜歡你的姑娘一定很多，你為什麼要來找我？”
“應該問你自己才對，你對我下了什麼迷魂術？”
“胡說……”
“吟兒姐姐，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他們都可以，我卻不可以。”
“我不想害你。”她端起茶杯，輕輕吹散茶葉，睫毛閃動，聲音裡藏著無限動容，“你還那麼年輕，而我已經看儘世間滄桑，我知道人們會用怎樣的眼光看你，你若要跟我，就必須遠離他們，我不希望那樣的事發生在你身上。”
“所以……你心裡還是有一點喜歡我的？”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問，柳吟兒抿嘴一笑，那笑容裡滿是無可奈何。
“若要說不是，你以後是不是就不來找我了？”
“如果不是的話就天天纏著你直到你說‘是’為止。”他就是有這種春風化雨和死纏爛打的本事，逗得冰雪不化的柳吟兒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行了，快把茶喝了，涼了就不好喝了。”
“剛剛說到興起就要趕我走了？”
“今天說得夠多了，你還想如何？”
“我本來還想帶你上天池山看雲海，但是知道你一定不願意，所以就換我跟你回昆侖山，看雪也好，聽雨也好，反正隻要天天跟你在一起做什麼都行。”
“你就是個小孩，不跟你說了，我真的得回房休息了，你也趕緊回去，彆讓你小師弟一人等久了。喝茶，隨時都可以。”
這句“喝茶，隨時都可以”終於讓燕子初看到了一絲希望，他遵守承諾喝完這杯苦茶後起身離開，走了幾步想起什麼又回頭對她說“吟兒姐姐，你的茶太苦了，下次我帶師姐做的點心給你，甜甜的特彆好吃。”
她站在門邊微微頷首，直到他消失在黑夜中才緩緩開口“王爺既然回來了又為何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