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得裡間,見得那前台掌櫃,便上前詢問魏王雅間。
那櫃前聽說是魏王,便喜笑顏開,立馬領著她往樓上去。
引著來到魏王雅間,進得門來,繞過那碧紗櫥,入目的是清幽雅致。
芳香馥鬱的檀香撲麵而來,帶給人極好的適感。
魏王站在窗前負手而立,見有聲響,立馬回轉頭來,溫潤如玉的麵上是掩不住的欣喜。
隻說道,“你來了。”
便無話可說,趕緊招呼著蕭青婉坐下。
她便也不再客氣,行至那紫檀木案桌前坐下,魏王自茶壺中倒了一杯白露,遞到她跟前,“這是你往日喜歡喝的?”
他麵容依舊溫潤如常,蕭青婉接過那茶,用蓋子撇開那浮沫,呷了幾口,便擱至桌上。
蕭青婉抬目望著房中裝飾,那邊小方幾上有一白瓷花瓶,上插著幾株蘭,倒也是雅致。
牆上入目的是那天下第一行書《蘭亭序》,還有幾張不知名的墨寶。
吳王的聲音這時在耳邊響起,“你這些日子可還好?”
蕭青婉愣了一瞬,便轉過頭來,對著扯出一抹笑,“我很好,勞殿下掛念。”
在蕭青婉眼中他便與那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人無甚分彆。
她對魏王著實沒有好印象,雖不是他害死原主,但與他有著莫大的乾係。
魏王聽罷,目色下垂,失魂落魄一般,輕輕說道,“阿婉,你非要與我如此疏離?”
聽他喚自己閨名,蕭青婉黑沉,目中隱含薄怒,瞪向魏王,“如今我已是吳王妃,你當喚我一聲皇嫂才是。”
沉吟片刻,接著又道出下句,“如此直呼我名,委實不妥。”
魏王聽罷此言,一手襯在案桌,目色低垂,麵上似有幾分悲傷,“你從前不是這般對我的。”
蕭青婉心中嗤笑,麵上卻不顯露分毫,“從前是從前,如今到底是不同了,往事不可追憶。”
魏王抬起頭來,冷笑幾聲,“我以為你對我還是有情的,看來是我多想了。”
蕭青婉不屑之色已顯於麵上,未想這魏王竟是這般人。
自己薄情寡義,卻指望彆人對她有情,簡直可笑至極。
冷冷道出幾句,傳入魏王耳膛中,“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魏王聽罷,麵向她的方向,眸中一片清明,麵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良久才問道,“你這是在怪我。”
蕭青婉沒有答話,聽著他繼續說下去。
未想他果然還是開口解釋了,“當日是長孫舅舅極力阻攔,我才娶了那閻若雪。”
聽著這解釋,蕭青婉不知該作何種感想,若非自己有心,彆人能綁著他不成。
她趕忙從椅上起身,正了個麵色,“如今你我已是使君有婦,羅敷有夫,我也不便多作停留,告辭。”
說罷,盈盈往後退去,任由魏王如何在後麵喚她,也終究是沒有回頭。
獨留魏王在雅間惆悵,麵上陰鬱不定。
蕭青婉出了雅間,帶著皎月加快步伐離開這家酒樓,生怕魏王再追上來。
來到長安街上,沿街攤鋪林立,喊聲、叫賣聲不絕於耳。
有紅粉相邀逛街市的,亦有孩童追逐著某樣玩物。
她隨意轉了幾下,覺得甚是無趣,便也就順著來路回府了。
青色帔子,迎合著柔柔細風輕輕揚起,髻頭釵環左右相撞,激起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