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卻是抬腿往外走去,未多留一個眼神,殊不知在那墨色的眸子下麵生出了一抹笑意。
雪花珠簾掀起之聲,清脆而悅耳。窗棱前樹影搖曳生姿,似是要長到屋裡頭。
蕭青婉此時隻是想起那句話,明日與她一同前去,心裡卻是一陣心慌,索性不再想了。
她眉黛顰顰,秋水眸中一汪過,染上了疲色,卻是直接起身,行到那軟榻上側臥,蹭了蹭那榻上的鴛鴦墊。
柔荑支在案上,頭部靠上去,闔目低垂頭顱,像是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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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正走在那前往清漪的路上,他竟不知與她談話卻是說了這麼長時間。
日頭漸落,餘霞成綺。吳王身姿淩然,伶俜影隻,說的就是他吧。
夏日的夜晚慣愛起風,這一陣陣的風驚得樹杪沙沙作響,枝頭繁茂的綠葉也飄了下來。
雖不甚強勢,卻也掩不住那嘶鳴狂吼之聲,吹在人身上也極為不暢。
多少個更長漏永,他從來都是閒坐庭院看落花。如今卻還是這般,隻他心裡竟有了絲絲安慰,他卻並不知是何故。
徑直向著那無妄閣而去,注定是要捱過那燭光燈影下嘶鳴的夜晚,沉睡中去喚醒來日的天光日色。
………………
轉眼之間時間已是過得這麼快,今日便是那趙家二姑娘納征的日子。
瞳矇初現之時,蕭青婉便已整理妥當,正等在外頭,外頭的草木已是呈現被風狂舞之後的亂像,歪倒在一旁。
吳王說會與她一同前往,因此她就等在這外頭。
但是的麵容像是有些倦意,眉眼相夾,儼然是沒有睡好,皎月在一旁扶著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摔了去。
美嬌娥的影,因著身上那嫣紅色更加是婀娜多姿,吳王著時卻是到了跟前,見她如此模樣,開口便問。
“你眼底似有烏青,昨兒可是未睡好?”
蕭青婉聽到這聲言語,才鬥擻精神,肩胛搖了一下,麵上扯出了一抹笑。
“昨兒睡的還行,隻是我自小便有些嗜睡,過會兒就好了。”
眼眸都快眯成一條縫,竟還強打精神,吳王隻覺好笑,卻並未戳穿。
“你先去轎中坐著,順帶可以補個覺。”
蕭青婉點頭稱是,繡履踏在那地上,塵土揚起了一溜灰。
見她走得一搖一晃的,吳王卻不知在心裡動了什麼歪心思,竟是直接走過,將她橫抱而起,直往府門外而走。
蕭青婉心上一驚,卻是直接清醒,耳尖鬢上都捎上了一抹紅暈,聲線極張,“殿下,你這是做什麼?”
吳王聽此言語,麵上染了一抹慍色,開腔冷冷道,“世人皆知你是我的妻,我如此作為天經地義。”
蕭青婉心內像是梗了什麼一般,一時之間一絲涼意浸透四肢膽骨之中,急忙開口道,“可當初是你說我們做不成夫妻的。”
吳王聽此麵上隱含薄怒,那未爆發的憤恨也被他一並壓了下去。
離那馬車僅僅幾步距,他卻是直接將她放下,便徑直朝那汗血寶馬走去。
蕭青婉險些沒有站穩當,幸虧皎月方才一直在後頭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