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說出那樣的話後,這半個月,對方也果然沒有給他發任何消息。
沒有上線打遊戲,沒有直播,沒再去過圖書館,甚至共同的選修課,也已經結束。
他們之間被一點點連接起來的線,被斷得乾乾淨淨。
他理應感到輕鬆。
這不正是他所想的那樣嗎?
徹底成年後,那個人格不會再蘇醒,而自己也不可能像那個人格一樣對她。
所以一開始說清楚就好。
但為什麼,卻忽然感到心慌呢。
他不明白。
時燃坐在室內看台上,下意識地打開微信,一看就看見了被置頂的聊天對話,備注為aaa姐姐。
聊天對話置頂,設為星標好友,列表第一個就是她。
他竟鬼使神差地,沒有改。
而那個聊天對話,顯示的日期還是十二月十九日那天,還是那條她同自己分享自製的瓷器以及問自己忙完沒的信息。
他始終沒有回複。
耳畔傳來幾個女生的竊竊私語。
“要不要上去要聯係方式?”
“可是……他之前不是和一個漂亮學姐在談嗎?”
“但最近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一個人誒,可能分了。”
“快去快去!看好你!”
時燃麵無表情地聽完全過程,唇瓣緊抿著,在那女生剛要起身走向他時,率先一步離開,表情無比疏冷。
幾個女生“……”
“要不然還是放棄吧。”
總感覺對方像是被漂亮學姐甩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心有所屬的男生還是放棄吧。
回到宿舍,時燃又冷不丁瞥見了他放在窗前那顆毛絨絨很像尾巴的草。
室友順著他視線看去,隨口說了句,“今晚好像要下暴雨啊,你不把你那盆草拿進來嗎?”
時燃頓了頓,口吻冷淡,“有什麼可拿的。”
室友相當詫異,“之前你寶貝得像什麼似的,碰都不給碰。”
“說起來,你最近怎麼沒和那個學姐一起去圖書館了?”
此話一出,少年鋒銳的視線朝他射去,殷紅唇瓣冷冷吐出幾個字,“能不能閉嘴。”
室友雙手投降,“好好好,我閉嘴。”
但心裡卻在嘀咕,還是以前那個好點。
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後悔。
晚上睡覺時,時燃一直沒睡著,他將手覆在胸口上,睜著眼望著天花板,那裡的跳動不快不慢,卻令他心慌不已。
那種不安始終縈繞在他心尖。
他迷迷糊糊睡著,卻在半夜忽然驚起,動作並不算輕地下床,急急忙忙地走向窗前。
這會兒暴雨剛開始下,已經有雨水砸向陽台的窗前。
他到底是……把那盆草放回了室內。
在黑夜裡,他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麵的雨水,動作似乎無比珍惜。
而室友有起夜的習慣,睡眼惺忪地下床,冷不丁地看見一雙冒著幽幽綠光頗具獸性的眼睛。
“臥槽!!!”
在寂靜的黑夜裡這聲音分外吵鬨,好在,其他倆室友睡得很沉,隻是稍微翻了個身,在夢裡說了句罵人的話。
之後室友才意識到是時燃,“你半夜不睡覺在乾嘛呢?”
少年語氣冷淡,“沒什麼。”
直到白天在他桌上看見那盆草,室友才恍然大悟。
擱這口是心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