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枝二人才回到家,李嬸子就來拜訪了。
她手裡提著籃子,素色的麻布蓋在上麵,同他們打了招呼,“蘇郎君,你們這幾日怎麼不在屋裡頭,可讓我好找。”
蘇珩歉意地回,“在鎮上辦了些事。”
李嬸子也沒多問,將籃子遞了遞,“你們可要些煙熏乾和雞蛋?嬸子想和你們換隻風乾兔。”
說著就掀開素色麻布,露出了裡麵自製的四片方方正正的大煙熏乾,以及十來個雞蛋。
一個雞蛋價值五文錢,許多農家攢幾十個一起賣,也不失為一筆不錯的進項。
四片煙熏乾也值二三十文錢了,都是手藝錢。
家裡沒有養家禽,除了一些蔬菜其餘都要買,蘇珩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笑笑道,“是我們沾了便宜才是。”
風乾兔比新鮮兔肉本身要貶值許多,同李嬸子拿出的物品價值相當。
雲枝不免好奇地問,“嬸子若是想吃肉,村裡不也能換到新鮮的麼,怎麼想著要吃風乾兔了,乾巴巴的又不好處理。”
李嬸子也無奈,“害,還不是我外孫女想吃,圖個新鮮呢。”
通過聊天,二人知曉,李嬸子的女兒嫁給了一位年輕富商,對方離得遠,家住在江南一帶,比較富饒,這次正好回來探親來了。
聊著聊著,李嬸子上了頭,便多說了幾句,“我這女婿是個能乾的咧,聽說在江南那開了好幾家酒樓,我也不懂那些,隻盼女兒跟著享福就好。”
她發覺說得太多,連連打住,“不說了,我外孫女還等著呢,我先回去了。”
雲枝沒太在意富商這條信息,即便她可以通過李嬸子牽線搭橋聯係對方,但做生意肯定得有人求上來才好占據主動權,不然幾百銀子就打發了。
她不想做一錘子買賣,不然十萬兩銀子得賺到什麼時候。
回到久違的家,雲枝和蘇珩簡單打掃了一下房間,順便看了看兔子,當時那一窩兔子兩大三小,被圈了起來臨時養著,去小鎮前放了它們喜歡吃的食物,如今已經告罄了。
她這會兒正拿菜葉以及合它們口味的草喂著,時不時拿手擼擼兔毛,兔子一邊啃菜葉子,一邊抖著耳朵。
雪天,少女,毛絨絨雪兔,構成令人心中柔軟的畫麵。
蘇珩見了這一幕出聲問,“娘子可是要養著它們麼?”
雲搖搖頭,詫異反駁,“當然不是啦,這些都是儲備糧,等它們長大了再一鍋端。”
她才不喜歡養兔子呢。
主要是前段時間從山上帶下來的獵物太多,他們兩個人不好消耗,而且家裡還晾著十幾隻風乾兔,相當可觀,都是碎片從前製好的。
雲送外號,兔子殺手。
蘇珩啞然失笑。
當晚,蘇珩就把煙熏乾給炒了,用了雪白漂亮的豬油,放了尖椒和大蔥,一點五花肉,配上煙熏乾,十分下飯。
此外順便炒了一盤臘肉,煮了西紅柿蛋湯。
自從蘇珩掌廚之後,時間充足他便會先煮些米汁出來,而後繼續用大鍋煮飯,盛完飯鍋底有一層焦焦的鍋巴,將米汁倒進去,燒灶火煮,就得到一鍋鍋巴粥了。
村裡家家戶戶幾乎都喜歡這麼做。
這也算是柴火灶獨有的一道風味。
大冷天的,來一碗熱乎乎的鍋巴粥,能夠熨帖人的胃,帶來些微的幸福感,日子仿佛也更有盼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