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小滿!
我記得很清楚,我在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剃了一個光頭。其實還在嬰兒時期,我們也是經常剃光頭的,這也並沒有什麼值得放在心上的,可那時候的我們,對自己的外貌已經有了初步的認知,也開始有了自己的的審美觀,所以這件事給我自身帶來了不小的影響,我記憶尤為深刻。
至於為什麼我會在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還會剃一個光頭,不是因為生了什麼奇怪的病而非要剃,也不是因為自己要顯得多麼的與眾不同。而是因為我爸的一時興起。某天星期天放假的時候,我坐在椅子上正聚精會神地在看電視,我爸突然跟我說,我給你剃個頭吧,我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了,我壓根就沒考慮到我爸是否會剃這個問題。
我從出生開始,一直到那個時候,或者追溯到更加久遠的時候,我高中畢業,我一直沒有留過長發,都是留的的短發,而且是類似於那種偏男生的發型。正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期間有了“愛美”的這個意識後,也有段時間學著像其他女孩子一樣,也學著留起了長發,開始穿起了裙子,可是還沒有維持一個星期,我就妥協投降了,因為感覺總是怪怪的,極度的不適應,就好像是“東施效顰”一樣,完全不是自己了,經過思想的再三鬥爭,我毅然決然地放棄了,繼續留著我那拉風的短發我行我素。所以我爸給我剃了個光頭之後,我當時驚呆了,不,應該說是驚魂未定吧也不為過,我壓根就不會想到他會給我剃了個光頭,在我的意識裡,我的想法可能就是我爸看我頭發長長了,好心的想幫我剃短點,僅此而已。為了我自身的形象,我那段時間都是戴著一個紅色的毛線帽子上學的,那是我奶奶那個年代的帽子,頗具年代感,在當時的我看來,簡直就是“土”,可是沒有辦法呀,我平時都沒有戴帽子的習慣,唯一就隻有這隻帽子能給我帶來安全感了,不管心裡有多麼的不願意,不管心裡有多麼的嫌棄它,但是能幫助我的似乎也真的隻有它了。
我剛開始戴著帽子去學校的時候,根本沒有同學來好奇我為什麼會戴著個帽子來學校,因為學校裡也有同學是戴帽子的,著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可是後來,久而久之,班上的同學就發現了我的異樣,一直戴著同一個帽子,從來就沒有摘下過,應該是勾起了他們的好奇心還是怎樣,班裡有些調皮的男孩子在課間趁我做作業的時候,以把摘下了我的帽子,當看到我那個情形的時候,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時的情景,同學們一個個把目光都投向了我,然後哄堂大笑,不是竊竊私語,而是光明正大的嘲諷,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詞語來形容我當時的心情,我手足無措,完全沒有了以前那種“雄赳赳”的氣焰,也沒有了獨屬於自己的“傲嬌”姿態,就像一隻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一下子羞紅了臉,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流。當天放學之後,我很生氣,哭著跑回家去質問我爸沒什麼要剃這個頭讓我難堪,我爸也隻是用開玩笑的語氣對我說其實這沒什麼,可能對於他們大人來說真的是沒什麼,隻是一件不痛不癢的小事而已,但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卻是自尊心的問題了。
後來因為這件事,班主任還在課堂上明確批評了那些嘲笑、捉弄我的同學,他還說同學間應該互幫互助,互相學習。在這一次之後,嘲笑、捉弄我的人確實是變少了,但偶爾也還會有人去摘我的帽子,在頭發還沒長出來那段時間,在我戴帽子的那段時間,這件事真的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我總是低著頭,甚至不太敢出教室,放學也是最後一個才走,我的自信心遭受了很大的打擊。
時光總是這樣猝不及防地在我們指縫中溜走。
某一天的下午,因為我們住校,下午也是要求上四節課的,因家裡有事兒,我請假回家了。晚上回來上晚自習之前,我到校的時候,又滿找到了我,她問我說我是站在她這邊還是站在陳慧萍那邊,選她就跟她做朋友,選陳慧萍就跟陳慧萍做朋友。我當時完全懵了,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就去問方露,想從她那裡知道到底怎麼了,然而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唯一看的出的是又滿和班上其他幾個女孩子玩在了一起。一個是我青梅竹馬的姐妹,一個是我在心裡很在意的知己,我當時真的不知道該做何選擇。其實我心底裡還是希望不管又滿和慧萍發生了什麼矛盾,我都希望他們都能化乾戈為玉帛,就像之前無數次那樣,還是一笑而過,不計前嫌。隻是這一次,她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她看我在沉默,就說如果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選擇了陳慧萍,當時我根本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這個選擇我是不會做的。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和我們三個就像是陌生人一樣,即使偶有交集,也僅次於交流,根本就不會多說一句話。其實我是很不習慣的,我們從四個如人一下子變成了三個人,並且我不知道到底是何原因引起的。也許是因為什麼矛盾大概也隻有她們兩個人知道吧。就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畢業,畢業以後,我們並沒有各奔東西,我們三個人依然在同一個班,隻是又滿在我隔壁班,我們離得這麼近,近得隻有一門之隔而已;可是她又好似離我們很遠,遠得像個陌生人一樣。初中三年,我們從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初中畢業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又滿,也沒有她的人任何消息。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四個的友誼也會變成三個,現在想來那些無從探究的事情早就變得不再重要。隻是,如果當初我能多做一些努力,是不是我們和又滿的關係會不會有所改善,這是我第一次覺得友誼是那麼脆弱,脆弱得不堪一擊。隻是和她們在一起的那些快樂的日子是隨著時間不管怎樣的流逝也不會溜走,因為那是我心裡最寶貴的一筆財富。如今,儼然發酵成了更加甘醇的美酒,細品起來,絲絲甘甜,直入心底,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