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所看到的鳥獸大部分是新來的。那些曾經來她家喝水的鳥類獸類和流浪貓狗們,多半死在這場噴灑大屠殺裡。
“啾啾啾……”
“呀,呀呀……”
聽著兩隻傷心的小生靈嘶啞著嗓子朝自己叫喚,桑月的眼裡幽芒微泛,忽閃忽閃的。透過它倆看完前陣子發生的事,同時也看到那些鳥獸被詛咒蠱蟲附身。
它們的肉身死了,詛咒蠱蟲跟著消亡,不留半點痕跡讓蘭溪村的異人有跡可循。
至於活捉的那些如何了,她不得而知,因為顧不上細看。自家的危機尚未解決,哪有心思看彆人的?總之,那些鳥獸的靈魂無恙,已經往生了。
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哭,”桑月抬手摸摸兩隻的腦門,“它們這一生的劫難已儘,到彆的地方生活去了。”
她看到它們受到無形的指引,順利飛入那道幽暗的冥界之門。可這兩隻小山雀和烏鴉雖然開了智,到底隻有少兒的智商,輪回之類的話它們暫時聽不懂。
這種不痛不癢的安慰話聽著很空洞,如果站在她麵前的是普通人類,估計會當場給她來一個大耳刮子。
不指望她感同身受,起碼一句“節哀”也行。
什麼往生啊輪回啊之類的,都不過是虛無縹緲的說辭,讓聽者更加傷心欲絕。甚至在得知前因後果之後,會痛哭指責是她惹的禍,它們的死是受她連累。
其實這說法也沒錯,那些詛咒蠱蟲的確是衝她來的。
對方趁她出遠門,催動大批量詛咒蠱蟲霧襲她家的山頭,目的可能是想窺探她以及家裡的秘密。看看她家裡是否藏著什麼法寶,或者藏著什麼隱世高人。
由於她家山頭有結界,它們進不來,隻好拐道去了蘭溪村。
期盼著有鄰居知道她家的異樣,可惜平時她深居簡出,儘管知道蘭溪村的新住民是異人也從未串過門。反而鳥獸的到來引起村民的注意,噴灑符水滅咒。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句話她已經聽膩了,早已不以為然。
她當初搬到這裡時,蘭溪村幾乎沒人了。現在這批是追著她來的,成年人的自主意識與她無關。她一個普通人,更加沒有能力驅趕附近所有的鳥蟲魚獸。
行凶的是壞人,附近的鳥獸魚蟲是受害者,她也是。
就算住在附近的人類受到傷害,那也是壞人造的孽,與她無關。總不能讓她因為遭到壞人的惦記,就要自我了斷以免連累旁人。
她已經離群索居,與世無爭。
光是活著已經很累,她實在不願再把凶手乾的事往自己身上攬,增加自己的心理負擔。
“等找到那壞人,我就幫你們的小夥伴報仇。”指腹輕輕撫摸倆小隻的腦殼承諾。
她唯一能做的隻剩這個了。
倆小隻用腦殼頂了頂她的手指,脆鳴一聲飛離樹枝,找新的小夥伴玩去了。它們一走,她臉上那明媚的笑容緩緩斂起,溫和的雙眸亦變得冷漠陰沉。
“主人,”莫拉的聲音驀然響起,“村裡有隻雞的身上有蠱蟲潛伏,十裡之外的山林裡還有不少……”
就算蘭溪村民每天噴灑一次,總有幾條漏網之魚僥幸逃生,藏於暗處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