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看到熟悉的庭院,心底那股怵人的恐懼感逐漸消散,可耳畔的那道輕笑聲就顯得格外刺耳了。桑月心情惡劣,盯著院裡的樹臉色陰沉,“咳咳……”
“主人?”莫拉被她突如其來的壞情緒搞得一頭霧水,“到底怎麼了?”
怎麼了?一言難儘啊。
桑月依舊沒說話,僅放開意識的禁製讓它自己看。當莫拉看完經過,知道她並非走火入魔便慶幸道
“沒事,做夢而已。”
“夢?”桑月蹙眉,“不可能,那場景很真實。”
“人在做夢時,都覺得自己的經曆很真實,這很正常。”莫拉安慰她,“莫拉一直在這兒守著,沒看到有外來的靈力波動。”
它是意識巡視,本識仍在她身上。
若有外來的魔力襲擊她,它怎會所察不到?
沒有外因,便是她的心理出了問題。可能是上次乍然受驚時的心神悸動;或服藥之後,試圖遏製暴走的功力導致脈絡和筋骨一直在愈合、重創之間反複。
那種痛楚不是說忘就能忘的,被烙下心理陰影並不奇怪。
“就算不是夢,那股引力將你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長長見識,是好意,為什麼要生氣?”莫拉很不解。
主人僅讓它看到事情的經過,沒讓它窺探情緒。
“你不覺得奇怪嗎?”桑月神色微慍,“區區巨像,我怎麼會被它們嚇得屁滾尿流,慌不擇路?”
仿佛自己的出現褻瀆了它們,夢裡顯示沒有威壓。
但如果沒有威壓,如何解釋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跪伏,滋生出甘為螻蟻的心態?之所以還有勇氣逃離,一是離得夠遠,二是腳下虛空她跪不了,隻能逃。
好像靠近它們一點是她的罪過似的,會玷汙它們神聖的領域。
這種心理不是很奇怪嗎?
印象中,她覺得自己不是那種自認下賤、卑微臣服的性格。她長這麼大,做過無數的夢,從未有過那種消極心態。
莫拉“……就為這個?”人類的情緒好奇怪。
“這不奇怪嗎?”桑月不甘心,試圖在它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奇怪,麻瓜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莫拉經驗老到道,“您雖然不是麻瓜了,但仍保留著麻瓜的一些習性。”
人人都有缺點,不必為此自慚形穢。
“你以前的主人也貪生怕死?”桑月無語道。
她不是介懷自己貪生怕死,她是介懷自己居然怕成那個狼狽樣。還被人看到了,對方還是個男的,很糗~。
“那倒沒有,”莫拉很誠實,“除了珍妮弗和麥琪還有你,其他主人都覺得自己是天選之人……”
雖然他們極度排斥、質疑和鄙視它的魔力,認為它是黑巫養的精靈。但又很驕傲地認為自己是被選中的正義之士,能與這枚魔力吊墜結契是上帝的旨意。
是上帝讓他們利用這些力量懲惡揚善。
所以他們在死之前,無論麵對什麼黑暗勢力都是一副“老子是上天派來戰勝你們的勇士”。
但話說回來,她似乎確實是所有主人中表現最慫的一個~。
桑月閉眼“……”
想死嗎?紮心的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