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突然,一陣痛苦的咳嗽聲打破了屋裡的死寂,隻見額頭上還在冒煙的忠傲雷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猛的坐了起來,不停的咳嗽著。
過了一會兒,忠傲雷茫然的抬起頭,驚訝的看著周圍一屋子的人,疑惑的問道“我這是在哪?”
不等有人回答,忠傲雷的眼睛就猛地睜大了,他呆呆的看著坐在身前的宗影,不敢置信的試探著的問道“宗影?”
“噢,你醒了。”
宗影十分平靜的回答道,就像兩人以前相互招呼一般。
聽到熟悉的聲音,忠傲雷愣了一下,然後大驚失色的叫到“你怎麼來的?你、你的眼睛怎麼了?靜軒呢?你趕緊找靜軒看看!”
感覺到好友驚慌失措的樣子,宗影的心裡不由得一暖,他輕輕的笑了笑,說道“沒事,過幾天就好了,你剛醒,先休息吧,等一下我們再聊。”
宗影的話讓忠傲雷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同時他也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嘴裡呢喃著幾句模糊不清話後就一頭栽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看到這個情形,宗影沒說什麼,隻是轉身離開了病房,走到了外麵,而一身黑袍的清月也緊緊跟在宗影的身後。
等他們二人從病房中走出去後,其餘的人不禁鬆了口氣,還好忠傲雷醒了過來,否則他們還真不知道宗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此刻的靜軒則沉思著低頭不語,在安頓好忠傲雷後,她和黑雀一起來到了外麵,隻見不遠處的一顆老樹下,宗影正在和一個女人低說著什麼。
而靜軒在看到宗影身前的女人後,不由得疑惑的說道“慕容姐?”
感覺到靜軒出來後,宗影和慕容雲雅也停止了交談,兩人一起向靜軒走來。
走到近前,慕容雲雅率先開口道“我聽你朋友講了剛才的事,忠傲雷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蘇醒了,隻是身體還很疲憊,他還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靜軒勉強的笑了一下,今天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
“那就好,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們聊吧,我先走了。”
慕容雲雅目光複雜的看了靜軒一眼,然後便匆匆了離開了這裡。
“走吧,我們邊走邊聊。”
這時,宗影說話了,他對著靜軒微微一笑,臉上兩道未乾的血痕讓他看上去有些駭人。
靜軒看著和以前有些不一樣的宗影,沉默了幾秒,最後輕聲的問了一句“這一年裡,你還好吧?”
她的問話讓宗影有些意外,他還以為靜軒會問自己關於異化的事情,沒想到靜軒先問的是這一句,看來變化的人不止自己一人。
“嗯,還好。”
說完,宗影和靜軒並肩走上一條水泥板鋪成的小路,在他們右邊是一排高大的香樟樹,夕陽的餘暉透過片片樹葉灑下斑駁的光斑。
伴隨著沙沙的樹葉聲,宗影將自己這近一年裡發生的事情簡要的說了一遍,當然,這其中自然是省略了許多地方。
“最後一路問到洲綱城,在那裡我看到了你的結婚請帖。於是我們就混在了洲綱城的送禮隊伍中去了天嶽城,沒想到新娘真的是你。我私下裡問了洲綱城的人,他們把天嶽城的行徑都告訴我了,所以我在出麵阻止的,希望你不要怪我。”
說完,宗影對著靜軒歉意的一笑。
靜軒低著頭看著腳下的光斑,忽然輕輕的問了一句“那、那天嶽城的那些人”
“隻有那個叫楊什麼的自爆了,剩下的人不是昏倒就是逃跑。我本來是想殺了那兩個天嶽城主的,但他們都是高級異化者,如果這樣明目張膽的殺了他們,中央是不會無動於衷的。所以,隻要他們不再主動來招惹我,我就很難有理由再對他們出手。”
宗影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感受著靜軒情緒的變化,除了剛開始的呼吸微微一窒外,靜軒的情緒一直保持著非常平穩。
聽完宗影所有的講訴,靜軒低著頭默默的走著,幾次張口想要問些什麼卻都在剛要說出口的時候停住了。
最後,靜軒還是忍不住的走到了宗影的身前,看著他緊閉的雙眼,一字一句的問道“我有一個問題,希望你能認真的回答我。”
“什麼問題?”宗影感到有些意外。
“雖然我不知道你剛才對忠傲雷做了什麼,但你應該知道那樣做是十分危險的吧,如果不是運氣好,忠傲雷現在早已經沒命了!可是,你明明知道這一點,為什麼還要那樣做?”
靜軒大睜著眼睛看著麵前這個讓她感到有些陌生的朋友,她不知道宗影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來對自己的好友做出那樣危險的事情。
宗影低頭“看”著身前的靜軒,停頓了一下,然後認真的說道“是的,我知道那樣做很危險,但你有更好的辦法嗎?難道你想讓忠傲雷像木偶一樣躺一輩子?這對他來說可是比死都難受,如果換成他自己,他也會這樣做的。”
聽過宗影的回答,靜軒沉默了,她理解宗影的感受,可理解並不代表著認同,這種擅自決定他人命運的行為,靜軒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不過忠傲雷既然已經醒過來,靜軒也不想破壞三人相聚的氣氛,她隻是輕輕的對宗影說道“儘管你現在擁有很強的實力,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以後能給彆人一個選擇的機會,好嗎?”
靜軒的一席話讓宗影的內心不禁一顫,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這才發現自己很少給彆人選擇的機會,蘇語柔也好,古雪也好,就連清月也是,這種行為不是自己一直厭惡的嗎?為什麼自己有了力量後卻變成了自己討厭的人?
想到這兒,宗影心裡多了一絲明悟,他擦去臉上的血痕,對靜軒輕聲說道“對不起,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