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選的。”甘一凡似笑非笑走了。
小象還在那繞圈,幾乎一步一跌,母象悲鳴陣陣,卻似乎不懂得反抗或者不敢反抗公象,一次次把小象卷起來。
可就算是這樣,小象也避免不了再一次被公象卷入水中。
小象還不怎麼會遊泳,撲騰著往岸邊遊,母象也像之前那樣,伸長鼻子想把小象卷上岸,卻不知什麼原因,小象儘管撲騰使勁,距離河岸卻越來越遠。
母象急了,跳進水中追去。
大象能發出很多種叫聲,會根據不同環境不同情緒發聲,但不論什麼環境什麼情緒發出的聲音,都會讓人產生不適。比如現在,公象發出像牛一樣的“哞”鳴聲,卻要比牛叫聲高亢悠遠磅礴。
能從中聽出怒意。
黃雲林就是在這樣的長鳴聲中出現在公象前頭,麵對的是一頭站起來近六米高身長接近十米的龐然大物。
沒有直麵巨象體會不到這股形如泰山壓頂的壓迫感,黃雲林現在體會到了,頭皮發麻,兩股戰戰,他特後悔把麻醉槍給扔了,不過現在扔都扔了,也不可能再撿回來,隻能祈禱變異大象怕火天性沒有改變。
他張嘴,一股夾雜火星的濃煙噴吐而出,迅速將大象腦袋包裹其中。
“咚咚咚……”地麵震動,變異公象奔跑前衝,那條幾乎與身高相差無幾的象鼻子一次甩動,就把黃雲林給卷上半空,然後,大象衝入河中,黃雲林也從半空掉進河裡。
人工河水其實不算深,最深處頂多兩三米,變異象在水中露出大半個身體,黃雲林噴出的那團濃煙也因為水的作用消失,露出變異象猙獰腦袋。
都說體型小的動物更靈活,但變異象明顯不在這個範疇,那條大長鼻子輕而易舉找到黃雲林,再次把他卷上半空,沒等他落水,巨象人立而起,張開血盆大口,竟似要直接吞掉黃雲林。
就在這時,一聲怒吼傳來,劉豐鳴像一顆炮彈衝來,一頭撞偏大象腦袋,黃雲林得以安然落水。
可劉豐鳴情況不妙,他被象鼻子卷住了,正往象嘴裡送。
黃雲林見此情景,凶性大發,抽刀子往大象眼睛紮去,卻不料大象靈活,一歪頭直接用腦袋連人帶刀把黃雲林撞飛出去,象鼻子卷住的劉豐鳴依舊被往嘴裡送。
就在這一刻,變異巨象忽然有一個停頓動作,然後悲嚎出聲,回頭往河岸衝去。劉豐鳴被甩上半空,剛落水正打算甩出軍刺的黃雲林也被浪花卷走。
兩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等到巨象上岸才發現一瘸一拐,巨象後蹄缺了一塊,血流如注。
緊接著,甘一凡從水下躥出,橫刀劈砍,刀氣縱橫,直接把象鼻子砍下一截。
回頭就跑,邊跑邊喊“進樹林遊擊戰,先斷四肢再要它命。”
血水嘩啦啦流了一地,彙入河中染紅一片。變異巨象追進樹林,劉豐鳴和黃雲林左右夾擊,紮一刀跑開,回頭再來紮一刀,再跑。
這是一場持久戰,變異象生命力太強,太難殺,三人出任務至今也沒有遇到過這麼難殺的變異獸。
以往對付變異獸,也就是一兩刀的事,一兩刀殺不死最多也就多砍幾刀,可這頭變異象身上挨了幾百刀,鮮血都要撒遍整座山,居然還能反抗,最後三人幾乎將腦袋剁爛了才把它殺死。
等三人鮮血淋淋從象園出來,留給陳玉波的是一頭幾乎被分屍的變異象。
三人都累慘了,估計回頭少不了挨訓,不過三人都沒當回事,泡在河裡洗去滿身象血,在陳玉波回來之前換上衣服開車離開。
“你們搞什麼?要活的,活的變異獸不知道嗎?甘一凡,你是小組長,你怎麼帶隊的?還有沒有組織性紀律性?把我交代的話當耳旁風嗎?黃雲林,你個猴崽子,出發前跟你說過多少遍,看好劉豐鳴,不要讓他發瘋,你是怎麼看人的?分屍嗎?活體呀活體,你們留下的是什麼呀?一堆爛肉。馬上給我滾回來,一人一萬字檢討,必須深刻……”
趙熊烈的聲音還在通訊器中響著,熊貓人劉豐鳴在副駕上呼呼大睡,猴子黃雲林有滋有味抽香煙,不時還把腦袋探出車窗吹吹風;甘一凡在喝酒,山上喝了大半壺,還剩下一些。
都沒把趙熊烈喝罵當回事,也是習慣挨訓。
等到叫罵聲停了,黃雲林關閉通訊器,笑說“師父老一套,雷聲大雨點小。”
甘一凡喝光最後一口酒,噴著酒氣說“趙教官是罵給彆人聽的,估計這會兒不是嚴組長在身邊就是陳指導在身邊。”
“嚴組長今晚出任務去了,八成是陳指導。”黃雲林笑說,“不過檢查得寫,不然師父也不好交代,老規矩,你來寫。”
甘一凡點點頭,“回去就寫,寫完傳給你們,你提醒一下貓哥,彆跟上回似的原樣照抄。”
黃雲林點點頭說“你不回基地?”
甘一凡認真道“去不了,我明天一整天大課。”
黃雲林大笑起來,彈飛手中煙頭說“這個借口好,不用當麵挨訓。老子這輩子沒上過大學,體會不到大學滋味,嗬,說什麼大學,我連高中都沒讀完,走街耍猴去了。不過這輩子不虧,娶了個大學生當老婆。”
“你有老婆?”
“廢話,當然有。”
“那她現在在哪?老家?”
黃雲林搖搖頭,又點起一支煙,“跟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