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有條龍!
漁船徑直駛向雲集島碼頭,沒過多久,便看見仍然站在碼頭的李小壯。
漁船燈光刺眼,照在李小壯身上,李小壯卻頭也沒回,隻是微微眯起了眼。
幾年下來,他已經習慣跟隨師父左右,儘管師父經常喝罵他,甚至有時動手教訓,即便如此,他依然非常尊敬師父。
因為他心裡清楚,師父打他罵他都是為他好。
可從來沒有像這次嚴重,師父沒有打他也沒有罵他,隻是獨自離開了。
他仔細回憶師父態度變化前後,隻在他貿然出手對付惡龍被師父所救,爾後,師父態度就變了。
是怪我不愛惜自己嗎?
好像不是。
那麼是因為什麼呢?
他想了幾天都沒想明白。
“島上冷,你穿的太少。”
一個和師父有幾分相似的聲音耳旁響起,李小壯忍不住回頭看去,便看見一張與師父有些相似的麵孔。
“師叔。”他低低叫了聲。
“嗯。”俞二爺應了,看著眼前年輕道士,他不由想到以前的甘一凡,以及師兄昔年沒能治好的相思病人,都是那麼瘦。
出於職業習慣,俞二爺伸手把住李小壯脈門,李小壯微微掙紮,俞二爺卻感到一股大力傳來,吃不住勁鬆了手。
李小壯立刻醒悟,眼前的師叔不懂道術,連忙主動把手腕伸到俞二爺手中。
脈象強勁有力,比起二爺把過脈的幾位變異人脈象不遑多讓,且多出幾分沉穩。
不過,觸手冰涼。
“冷不冷?”
“我不怕冷。”
“可師叔怕。”俞二爺緊了緊臨上岸老倔頭給披上的軍大衣,“師兄把你托付給我,因為有些事耽誤了,師叔沒有及時過來接你,你心裡該不舒服了吧?”
李小壯語氣低沉,“不會。”
“那就好,否則師叔該自責了。”俞二爺說著話,脫下軍大衣給李小壯披上,“師叔要到湖裡找個人,你在這裡彆凍著,等師叔回來,再帶你一起回家。”
李小壯想要脫下大衣還給俞二爺,俞二爺拍了拍他肩膀說“師兄素來說一不二,想來你跟隨他多年應該清楚這一點。”
李小壯點了點頭。
俞二爺肅容道“尊師重道,乃師門鐵律,一旦有違,輕則逐出師門,重則取其性命。師兄要你留在我身邊三年就必須是三年,少一天多一天都不行。而師兄將你托付給我,從此刻起我代師兄管教你,我之言與師兄之言無差,你可明白?”
李小壯正容施以道禮,“弟子明白。”
“既然明白,還愣著作甚?隨我登船。”俞二爺說著接過軍大衣披上,徑直上船。
李小壯心說師叔你剛剛還讓我留在島上等你,現在又叫我隨你登船,我到底是留下還是登船啊?
當然這會兒,俞二爺拿師門規矩壓他,他真不敢質疑,隻好跟隨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師叔上船。
“填飽肚子,回頭要你下湖找人。”上了船,俞二爺扔下一句話,自顧到船艙跟老倔頭交流去了。
李小壯老老實實吃東西。
這一幕幕李大川都看在眼裡,著實無語,又哭笑不得。
心想自己作為父親,勸說了幾天還頂不上一個所謂師叔嚇唬幾句,卻也不得不承認,俞二爺這套管用。
他湊到兒子身邊,看著狼吞虎咽的兒子忽然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其實他早該離去。
藏、蒙、疆三地近幾年由於變異人頻繁入侵的緣故一直都不太平,如今李大川還在藏南實施絞殺組任務,而段紅纓已經從蒙區調到疆區,兩人配合實施打擊境外入侵變異人。段紅纓當天就趕回去了,而他因為兒子的緣故拖延幾日,藏南那邊公務堆積成山,都要他趕回去處理。
“你瘦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不過開了個頭,後邊的話就順了,他說“爸想通了,以後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不攔著你。隻是你媽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我又常年在外,你有時間回家看看她。”
李小壯吃飯速度慢下來,抬頭看了李大川一眼,低低“嗯”了聲,又開始大口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