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夢劍!
趙頤年問道“鄭兄仍準備前往大名府麼?”
“不但要去,而且要儘快去。”鄭大鵬道“目前我們的優勢在於有關天盜的消息都是由眾人傳開,而路玉山所言則是他自己編排,份量孰輕孰重,世人心中自然有杆秤。”
“但如果你們不去,就等於承認了心中有鬼,不敢麵對路玉山。”趙頤年明白了事情原委,沉吟道“如果我是駱花平,為今之計會死守山寨,拖你們個一年半載,到時候人們自然會漸漸相信路玉山的話。”
“趙兄不愧是領兵之人。”鄭大鵬讚一句後道“少寧他們之前闖上黑虎寨,雖然險死還生,但卻令咱們看清了他的營寨布署,那就是黑虎寨的地勢對外不對內,倘能進入山寨內部,由裡向外殺出,駱花平所有的防線將形同虛設。”
“黑虎峰背崖而下,從崖後確實可以直接攀上它的主峰。但駱花平既然有恃無恐,後防必定堅不可摧。”趙頤年搖頭道“況且黑虎寨中賊兵勢大,如果不能把上千的兵將偷運上峰,根本無濟於事。”
“世上沒有登不上的山峰。”鄭大鵬自信道“但這需要趙兄幫忙,你派人穩紮穩打,做出步步為營、逼攻山寨的表象,我們則負責找到或開辟出後山秘徑,打駱花平一個措手不及。”
“一言為定!”趙頤年也不拖泥帶水。
雙方剛剛議定,聽說趙頤年蘇醒的山民們由王忠帶頭,聚了一大幫人在外求見。
這次要不是趙頤年拚死掩護、何潤玉鎮定指揮,眾村民難逃全體覆亡的結局。
鄭大鵬見趙頤年剛剛醒來,身體虛弱,想勸走眾人,但趙頤年卻天生喜歡爽性的事情,聽說村民們到來,讓人全都請上樓來,呼啦啦擠滿一屋。
正一片鬨哄哄之際,忽然有兵士進來報告,賊人占據山穀,在擂台上叫陣,讓鄭大鵬出去答話。
問清楚都有哪些賊首到了擂台,鄭大鵬笑道“果然讓趙兄說中了。賊人不僅要守緊山寨,阻擋我們的去路,還妄想用這擂台來拖延時間。等過上三、五個月,所有人都對路玉山的話深信不疑時,誰再說他是天盜,反成了誣言中傷的小人。”
趙頤年笑道“孫仁壽若不是把你們當成了墨守陳規的迂腐之人,就是請來了什麼高手,否則怎麼敢明知歐陽大俠在此,仍然叫擂?”
“他們這是擂台比劍,意在將軍。”久未言語的歐陽玉眼中射出洞察一切的睿智光芒,語氣平靜道“我們且將計就計。我和敝師弟負責打擂,何、謝二位將軍則率兵剿賊,看這幫賊人能玩出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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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穀之中,已經被人遺忘的擂台此時清理得乾乾淨淨,去掉雨打的痕跡,鋪上猩紅地毯,不像生死擂,反像是迎賓台。
以擂台為界,峽穀延往黑虎峰的方向布滿賊人守衛,另一邊則完全在官兵的控製下。兩隊人馬涇渭分明,隔著擂台對峙。不同的是,賊人一方搬出座椅,擂台前一溜坐下駱花平、柳定堅、孫忠、孫仁壽四大賊首,在身後大批賊兵拱衛下,談笑風聲、意態悠閒。而官兵一側則是整齊的盾牌手和長槍手組成人牆,兩側高地上,弓箭手彎弓待命,一副戒備森嚴的樣子。
急促的馬蹄聲打亂穀中靜寂,對麵賊人舉目觀望,見官兵隊伍向兩側分開,閃出一條通道,歐陽玉一馬當先,帶著師弟鄭大鵬、師妹高鳳蘭、女兒歐陽倩、義侄女宋媞蘭來到擂台前麵。
鄭大鵬一露麵,孫仁壽立即起身拾階而上,立定擂台大聲笑道“鄭大俠果然是信人,十陣之約,可還記得否?”
鄭大鵬從馬上一躍而起,落上擂台,冷聲道“老子姓鄭,不姓人!”
孫仁壽哈哈大笑道“鄭大俠真會開玩笑。”
鄭大鵬“唰”地拔出長劍,指住孫仁壽道“孫仁壽,說好十陣賭輸贏,爾等卻使詐想要圍殲我們。如今什麼話也不用說了,痛痛快快,刀劍底下見真章。”
“虛虛實實,兵家常態。”孫仁壽胖臉笑得奸詐無比,油腔滑調道“鄭大俠不也暗中招來三萬大軍,著實給了我們一個驚喜麼?”
鄭大鵬哈哈一笑,收回長劍道“大家彼此彼此。隻是我很奇怪,你們真的以為我們會被這形同兒戲的擂台賭鬥拖住腳步?”
“聊以解悶罷了。”孫仁壽嘿嘿笑道“總比大家各自坐在屋中,琢磨怎麼算計對方要痛快點吧?”
鄭大鵬失笑道“這不一向都是你的長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