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長劍出了水麵。
看著挑在劍尖上猶在擺動的魚兒,宋媞蘭心中一動,她盤膝坐下,長劍緩緩伸入水下,平心靜氣,凝神感受,一絲絲感覺起自水中,隨著劍身上遊入腦,有如思緒在不斷地向外延伸。
靜坐中的宋媞蘭不知不覺間晉入了劍道中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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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少寧和耿秋文、方小芸離開武當,一路急行,這一天到達川中巴州府衙外。
然而再看那府衙,大門緊閉,門前冷冷清清,連個把守的差人也沒有。
柴少寧心中隱覺不妙,急忙上前砸門。
“吱扭”一聲,大門被人從裡麵拉開了一條縫,一個老衙役探出頭來。
見了柴少寧三人,老衙役不耐煩地擺手道“有狀子以後再遞,誰知道新的知州大人哪天才會到任?”
柴少寧一聽急道“老人家,難道那從山西升任而來的宋知州竟然到現在還沒有上任麼?”
“你說的是前任宋知州麼?”老衙役上下打量了一下柴少寧後問道“年輕人,聽你口音也是山西人,不知道和宋知州是什麼關係?”
聽柴少寧表露完身份,老衙役歎了口氣打開了大門。
透過門洞,柴少寧三人見到裡麵寬大的院落中一片冷清,竟是除了麵前的這個老衙役,再沒有當值的差人。
柴少寧的心直沉到了海底。
把柴少寧三人讓進大門內側所在的房間,老衙役講了最近發生在巴州府衙的血案後道“川中王念宋大人已做到一任知州,卻夫妻雙雙慘死異鄉,心懷惻隱,因此仵作驗過屍後,便命人以棺槨收斂,送回了他的家鄉,請當地官員予以厚葬,也算是讓宋知州落葉歸根吧!”
柴少寧的淚水再也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耿秋文見柴少寧情緒激動,代他謝過老衙役,和師妹方小芸一起,把柴少寧扶到府衙附近的一家客棧中安歇。
店小二送來午飯,柴少寧一口也吃不下去。
方小芸勸道“少寧,人死不能複生,你要想開點!”
柴少寧流下淚來道“宋大人師兄弟慘死,我難辭其咎。他為人機警,事發前猜到慕容定一會報複,所以先一步送走了柔兒和大伯大娘。隻是他和陳老師受官職所累,無法自善其身。可憐三妹被那個有緣僧捉去,不知道在哪裡受苦?芷梅師姐是受我所累才會送命,如果蘭兒也被我害死,我柴少寧怎麼對得起老師和宋大人的在天之靈?”
耿秋文暗歎一聲,勸道“事已至此,也隻好走一步看一步!”
方小芸也是心下難過,看著柴少寧直搖頭,心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怎麼可以對心愛的女人那樣絕決?
耿秋文細察柴少寧的神情,見他雖然難過,卻沒有情緒失控,知道他在這件事中受到了教訓,性格開始變得沉穩,不像以前般莽撞,於是開口問柴少寧道“少寧現在有什麼打算?”
柴少寧望著耿秋文和方小芸道“那個有緣僧和宋大人無冤無仇,又怎麼會對宋大人貿下殺手?此人必定是川中九鬼的幫凶,所以我想從九鬼身上查探三妹的下落。”
見方小芸張口欲言,柴少寧搶先快速道“我知道巴州是九鬼的巢穴,聖天尊者凶名遠播,九子鬼母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測。但我並不打算和他們硬碰,這裡離青海很近,如果兩天內查不到三妹的下落,我就隨耿大哥和方姐姐入西疆,求西荒俠隱老前輩出手對付九子鬼母。”
耿秋文和方小芸對望了一眼。柴少寧既然把話說在頭裡,而他現在又確實有挑戰九鬼的實力,就算打不贏,逃走應該沒有問題。於是兩個人沒有出言反駁,勸柴少寧吃了幾口飯後,各自回房休息,為夜探九鬼的巢穴養精蓄銳。
是夜天陰,星月齊掩,正是夜行的好時機。三個人吃過晚飯,等店裡麵的人都休息下後,收拾整齊悄悄出門躍往店外。
耿秋文白天在店裡麵和小二閒聊時打聽過風月門總舵的所在,那風月門在本地極具盛名,所以三個人毫不費力就找到了門前。
從遠處望過去,風月門的氣派比巴州府衙還要大。正門前一個廣場,周圍種了大樹,樹間栽下燈柱,上麵挑著巨大的風燈,把門前廣場照得一片通明。
已經接近夜半時分,在那高大的門樓前麵卻依然有六名大漢把守,一個個圓睜雙目,精神十足。
風月門的正門要比廣場高出六級台階,台階下,左右各有一隻石獅子張牙舞爪,十足代表著風月門中人的猙獰麵目。
台階之上,四根巨柱支出門廊,廊下正中就是風月門那釘了黃銅扣、掛著黑鐵獅鼻環的紅漆正門。在正門兩邊還另有兩道側門,再向外就是那一溜青磚綠瓦砌出的院牆,一直延伸向無儘的黑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