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少寧雙腿一並,身形騰雲直上,眨眼間立在了山頂處一株近三十丈高的巨樹之巔,站在那裡清清楚楚目睹了穀內外正在發生的一切。
峽穀之中此時擠了有上萬人眾,婦孺老幼被護在正中,外麵是數千持著刀槍鐵叉的壯年村民,再向外是用馬車圍起,權作防線的隔離物。
看這些村民們有的持了長滿嫩葉的樹枝,有的頭上還戴著樹條編成的環帽,應該是知道自己行走的速度甩不掉賊人,所以才躲進這穀中藏匿。然而最終卻仍是被賊人發現,反利用地形,居高臨下把村民們圍在了穀中的絕地裡!
山穀四圍的山頭上,密麻麻站了數千官兵。在西麵最高的一座山頭上,一個身形高大,一臉凶相的大眼漢子,頂著一頂比他腦袋略小,因此隻能扣在腦門上的將軍帽,不倫不類地蹺著二郎腿坐在石上,點指山下叫道“賤民們,爺爺是賊,可爺爺照樣能當官,你們是民,可爺爺說你們是賊你們就是賊!原還想你們能識時務,本將軍格外開恩,給你們個死在戰場上的機會,沒想到你們不識好歹,居然以為能逃得過本將軍的手心。孫子們,當初你們燒了爺爺的月芽山時,可想到會有今天的下場?”
薛鶴鳴當初被趙頤年押在軍中,混戰一起,這小子不但沒死,反而僥幸逃走,搖身一變,成了今天的官府將軍。
得意地叫罵一通,薛鶴鳴把手掌猛握成拳,頗有氣度地揮道“兒郎們,給爺爺舉起弓來,看爺爺的信號,咱們放火燒死這幫賤民!”
“轟”一聲,官兵們集體響應,看他們那興奮的神情,即將燒死的仿佛不是人,是一堆枯木!
穀裡麵的婦女、孩子們見山坡四周同時舉起了上千張大弓,有人開始打著火石,點燃綁在箭上的油布,全都嚇得哭叫起來。
薛鶴鳴一聽樂了。
“現在才知道害怕?晚了!”說話間起身從隨從手裡接過弓來道“狗子,給爺爺點火!”
旁邊另一個官兵點頭哈腰剛掏出火石,身旁有人一伸手,把他的火石接了過去。
“誰他娘敢和老子搶這個馬屁?”狗子罵罵咧咧一抬頭,卻看見一個滿身血汙的年輕人怒目站在麵前。
“咦,你好像不是我們——”狗子才說到一半,突然發出“啊”地一聲慘叫,被柴少寧從山頭一腳踹得飛了出去,橫跨過半個山腰,“啪”地摔趴在下方村民們以馬車圍成的防線處,摔了個腦漿迸裂,一命嗚呼!
“有敵人!”薛鶴鳴身旁的一群侍衛見狀,吼一聲拔刀前撲。然而年輕人身子一動,倏忽到了那個正在鬼嚎的官兵麵前,“噗”一把抓碎那人脖頸,把一顆血淋淋的腦袋迎麵砸向撲在最前麵的侍衛臉上。
“啪”一聲響,那個侍衛整張臉頓時扁了下去,仰麵後跌,死了個踏實。
山下的村民們見山頭上異變突起,心中頓時升起一線希望。一個身寬膀闊,麵黑手粗,持了刀站在馬車防線後麵,憤怒地望著山上賊眼將軍的漢子見年輕人出現,渾身一震,繼而難掩興奮地高聲叫了起來道“來的可是柴少寧兄弟?”
山頭上清晰的聲音傳了下來道“王大哥,做兄弟的來晚了,讓大家受此驚嚇。等我殺光這幫挨千刀的山賊,再和哥哥敘話!”
守在穀中外圍處的數千壯丁們,多數都曾經隨著孫少陽等人殺過賊。一見柴少寧出現,全都高聲歡呼起來,那聲音刹那間在穀中彙集,如一道洪流般激起滔天巨浪。大夥兒推翻了攔在麵前的馬車,蜂湧向上反殺出來。
守在四圍穀頂的賊人們全都吃了一驚。以駱花平當年的強橫,都落了個寨滅家亡的結局,憑自己這幫人,怎麼是柴少寧那些江湖異俠的對手?
薛鶴鳴周圍也有那聰明的賊人,賊眼一瞄,興奮地衝薛鶴鳴叫了起來道“薛將軍,他在嚇唬咱們,來的就他一個人!”
“一個人照樣能殺光你們這幫畜牲!”柴少寧的聲音就像貼在他耳朵邊說的一樣。
這個賊人嚇得一回頭,眼前鐵掌如山,“噗”地壓下,賊人頓覺天地無光,摸黑欣賞自己的五臟六腑去了。
薛鶴鳴傻睜著大眼,愣沒看清夢柴少寧是怎麼到的那個賊人身前?他嚇得叫起來道“柴兄弟,有話好說。”
柴少寧冷笑道“姓薛的,有話留著和閻王爺慢慢說去吧!”說完血掌一抬,突然間移近到薛鶴鳴麵前。
“不要啊!”薛鶴鳴嚇得轉身就跑,可沒跑兩步,眼前一黑,像回了娘胎般,腦袋塞進了自己的肚子裡麵。
這賊人惡貫滿盈,直到今天才得了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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