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到這裡,廳門口傳來腳步聲。
路玉山警惕地張開雙眼,昏黃的光線斜射入屋,不過不是陽光,而是有人提著燈籠前來點燈。
不知什麼時候,廳外竟然已經變得一片漆黑。
一股怒火不可扼製地衝上路玉山的腦海。縱然兩人有嫌隙,但同殿稱臣,嶽為明這麼做也有點太過份了。
騰地站起,路玉山對旁邊早已按捺不住的孫羽道“咱們走!”
“路元帥這是要去哪裡?”隨著話音,高大魁偉的嶽為明大踏步走進廳來。
看著這已經年過八旬,須眉皆白,但渾身卻都散發出一種爆炸性威力的可怕人物,即便路玉山也不敢掉以輕心。他狠壓一口怒氣,開口問道“嶽元帥嬌妻在懷,忙得連朋友也不見了麼?”
“朋友?”嶽為明眼中閃出怒火道“嶽某不敢高攀!”連讓座的話也沒有,嶽為明開門見山道“路元帥此來莫非帶了王爺的手旨?怎麼不拿出來讓我跪接?”
“沒有啊?”路玉山麵露訝色道“誰告訴嶽元帥我帶了王爺的手旨?”
“沒有?”這回輪到嶽為明驚訝起來道“那你來這裡乾什麼?總不會是打仗打煩了,來找我聊天散心的吧?”
“嶽元帥真會開玩笑!”路玉山也是心中震驚,他本來打算趁嶽為明接旨的刹那,與孫羽聯手擊殺對方,然而被嶽為明一口道破,再不能按計劃實施,因此立即改口道“姚至遠被我軍和福建王前後夾擊,逃往河南。”
嶽為明點點頭道“此話不假!”
路玉山一麵盤算哪裡出了紕漏?一麵不露聲色道“王爺已經和福建成王達到協議,暫時攜手共同對付海南王。假如咱們能派一支奇兵,助趙將軍起兵南下,則可以和川中王、福建王一起,對海南王形成三麵夾擊之勢。那樣一來,將為我軍創造前所未有的大好形勢!”
盯住路玉山看了一會兒,嶽為明道“果真這樣,將會是開戰以來,我所聽到的最大的一個好消息。然而有人說關外聯軍害死了王爺,要吞並黃河以北大片土地,此話難道有假?”
路玉山此時已經完全鎮定了下來,他所能想到的,隻有玉明王子那一個破綻。然而玉明王子遭人追捕,絕不會這麼快到來,多半是另外派了人來通知的嶽為明。
心念電轉下,路玉山決定咬牙賭一把道“這話是誰告訴元帥的?”
嶽為明冷笑道“我也不瞞你。柴少寧、宋媞蘭夫婦上少林寺去找肖霆,無巧不巧救下了玉明王子,是王子殿下親口告訴他們的。”
路玉山一聽,心道“果然如此!”麵上卻哈哈笑了起來道“那幫小子乳臭未乾,中了彆人的挑拔離間之計尚不自知。他們憑什麼可以確定那個人就是玉明王子?”
“柴少寧怕是沒那麼好騙吧?況且路元帥恰巧於這時候來見嶽某,難道僅僅是個巧合?”嶽為明心裡其實已經相信了柴少寧的話,但這麼大的變故,令他一下子無法接受,因此想聽路玉山親口道出來,這才讓柴少寧守在廳外,防止路玉山和孫羽逃走,他則一個人進廳質問路玉山。
路玉山卻是聽明白了一切,眼也不眨地反問嶽為明道“嶽元帥難道沒有想過有人知道了路某的行蹤,恰好又見柴少寧他們到了河南,於是設局讓你我自相殘殺麼?這種可能性雖然小,但卻是打擊順天人馬最有效、最省力的方法。”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也不能單聽柴少寧一麵之詞。”嶽為明雖然很難相信路玉山的話,但對方說得頭頭是道,一時間也難辨真偽,於是緩下臉色伸手讓座道“路元帥和孫將軍請坐!我已經讓魅姬和宋媞蘭領了人去行館見二位的手下,她們很快就會回來。如果二位帶來的人和你們言詞一致,嶽某自會向路元帥和孫將軍賠禮認錯!”
“嶽元帥言重了!”路玉山臉上露出釋然的神態,仿佛真的澄清了一個誤會般向椅中坐去。
看了路玉山的神態,連嶽為明也暗暗皺眉起來,難道柴少寧他們真的是受人所騙?這種可能性確實不是沒有。柴少寧他們根本沒有見過玉明王子,單憑對方使的一套“劍影清心”就確定他的身份,簡直是荒謬,因為順天王身邊的那些紅櫻衛自脫離了先皇控製後,就由嶽為明訓練。難保那些人中沒有出了叛徒,用從嶽為明身上學來的劍法欺騙柴少寧他們。
嶽為明這一思索,思想立即走神,路玉山即將坐到椅了上的身軀突然彈射而起,豹子般撲向嶽為明。與此同時,孫羽長劍出鞘,封死了嶽為明的所有退路。
嶽為明“啊呀!”一聲,知道終究還是上了路玉山的惡當,連劍都來不及拔,雙拳猛地砸向路玉山力可致命的雙掌,左腳惡狠狠地踢向孫羽胯下,使的是同歸於儘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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