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從懷裡掏出那塊墨漆印章,頗為疑惑。
“此枚印章,是家族所傳承下來,據說是當年靈氣未散的時代,一位大儒所留,偶然被我族所得,最後流傳到我手中。”
“這枚印章,當年我聽族中長老所言,有可能另藏玄機,隻是這麼多年以來,都未得其果。”
“現在我就把它交於你,此物是我凡族之物,你定當要好好保存,傳與子孫後代。”
阿白砸吧砸吧嘴,應允了下來。
最後阿白猶豫再三,還是向爺爺告知了此處坊市的詭異之處,以及那怨魂所提及千百年前皆為緣分的離奇話語。
爺爺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聽聞到千百年前,有可能阿白與怨魂有關,心中一驚,如此奇聞,他也是從未聽說。
看見阿白頗為苦惱的樣子,爺爺猶豫了一下,說道,“或許千百年前那人隻是與你長相相似,並非同一人,也一樣恰巧進入此地。”
眼見阿白還在琢磨,爺爺寬心道,“麼得礙事,車到山前必有路,有些事情不是不想,而是時候未到,到了一定時候,回想起來就一通百通哩。”隨後做吹胡子瞪眼模樣,恐嚇阿白。
阿白被爺爺這動作逗樂了,點頭應允不去細想過多此事。
阿白得有妙藥回春,身子骨緩緩得以動彈,隻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後麵還需要修養才是。
阿白看向黒雕被萬傾水柱湮滅的無儘洞窟,黯然神傷,最後爺爺指了指那洞窟,樂嗬道,“你還是去看看吧,說不定有驚喜。”
爺爺如此說道,阿白心中燃起一絲希望,難道說……
阿白勉勉強強地站起來,步履蹣跚,一步接一步地慢步走去,最後趴在那洞窟邊上,凝神看去。
一點赤紅於萬丈昏暗之中,好不惹人注目,阿白看向爺爺。
爺爺點了點頭,阿白臉上瞬間寫滿欣喜,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
“爺爺。”阿白向爺爺發出懇求,爺爺朗聲大笑,隨後身形下墜,落入窟中,便要接近之時,探掌把那點赤紅收入懷中,而後仰頭身形如鴻毛浮水,飄逸而上,好不瀟灑自如。
阿白看得如癡如醉,不曾想過自家爺爺也有如此飄逸身法,爺爺輕鴻落地,隨即從懷中掏出那點赤紅,阿白定睛看去,卻是發現是一隻渾身赤紅如焰的白頭雛雕,拳頭大小,正癡癡酣睡。
“這……”阿白疑惑更甚。
“哈哈哈……”爺爺忍不住說道,“你那師傅為你舍身擊敵,落入那洞窟之間,化為幼年,暫時封存了記憶,算是一種假死迷惑敵人的一種手段。”
“若非早年了解過此族一些秘事,說不定我也真以為你師傅死在那法陣之下。”爺爺搖頭晃腦道。
“師父沒事,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若是師父替我而死,那我以後……”阿白說到動情之處,看到幼年的黒雕,愧疚難當。
“唉。”爺爺長歎一聲,隨後把懷中那白頭赤身的雛雕交於阿白,阿白小心翼翼地接過,放入懷中。
“這滿身赤焰,真不愧是天下第一雕族,傳說沒人知曉此族真正的麵目,或許此時便是了。”
“阿白,你要好好照顧好你師傅,待他記憶恢複,便能恢複之前的模樣。”
“嗯。”阿白承允,不過他好像聽出一絲言外之意,追問道,“爺爺,你要走了嗎?”
爺爺笑意橫生,堆笑道,“看到自家孫子已經成長至此,安然無恙,這麼多年,我也要有一些事情去處理一下。”
阿白默然,兩兩沉默之後,爺爺開口道,“我還會回南郭邦一次,你隨我去吧。”
大概南郭邦之後便要走了吧,阿白心裡想著。
…………
這爺倆兒站在奔馬坊市外的一處高高聳起的山包之上,環顧整個奔馬坊市,靜謐如鏡,不禁感慨道,“聽你所說,有陰陽交替,死人複活一事,這等手筆,難及於天。”
“阿白,這地方無論是那怨魂還是那看守者,我都不希望你弱小之時還妄圖看清這一切,否則就是會惹來殺身之禍。”
“我族之鼎盛,也不過一夜之間覆滅,惡墟之大,神秘莫測。”
“更何況,惡墟之外,或許還有更大的世界。”
阿白心中一動,問道,“惡墟之外,還有嗎?”
爺爺搖搖頭,“也是曾聽人以訛傳訛,聽聞那是與惡墟還未曾靈氣枯竭之時的世界一般。”
“說予你這麼多,也是希望你能處處小心,我族血脈,已經所剩無幾了。”
爺爺意味深長道,“我族姓氏,無愧天下。”
“我的姓氏……”阿白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