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擠開的人還想低聲罵了幾句,但回頭一看凡正白麵無表情,在心底暗罵一句,還是微微讓開了一下身子,讓凡正白走了進去。
興高采烈打著吊馬牌的人一看凡正白擠了進來,微微一愣,劉武臉上帶著嘲弄道,“喲嗬,都伯大人也想來一把?”
凡正白聚精會神地看著床麵上散落的吊馬牌,頗為好奇地問道,“這馬吊牌怎麼玩?”
眾人聞言愣了愣,劉武臉上泛著笑意,說道,“還真想玩?”
凡正白一臉認真,點點頭,說道,“玩一把。”
劉武歪著頭看著凡正白,一時摸不著凡正白的路子,軍營之內玩馬吊牌。說實話算是違法軍紀的事情,畢竟這帶著博彩的意味,特彆像他們這些人,更喜歡拿些小錢拿來下注,也就是秦都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曆任都伯即便是想拉好關係,也不會和這幫兵油子一起打馬吊牌。
有軍職在身的人,扯到這些事情上麵,被捅出去,便是要上軍衙的,劉武咧著嘴、目光灼灼地看著凡正白,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個愣子,就像是一個剛剛入伍的新兵愣子。
劉武既然摸不著這人路子,但也不想跟著凡正白的節奏走,隨即擺臉道,“不玩了,不玩了,散夥,散夥……”隨後,便著手收拾床鋪上的馬吊牌。
凡正白目光一沉。伸手抓住劉武的手腕,笑道,“這麼不給我麵子啊?”
劉武麵色立即變得陰沉,冷聲道,“放手!”
凡正白反而攥地更加緊了,麵帶陰冷,麵目猙獰道,“就憑你?”
劉武赫然暴怒,一把甩開凡正白的手,惱羞成怒道,“怎麼,想動手?”
此話一說,原本就在周圍的人瞬間圍住了凡正白,即便是蒙頭大睡的人也被人叫起,麵露不悅地圍了過來。
柳絳見勢不妙,竄起身子擋在凡正白麵前,皺眉道,“都在軍營裡麵,禁止私鬥,難道不知道嗎?還想我叫執法堂的人過來嗎?”柳絳混跡在軍中多年,即便是在宿衛營這邊不熟悉的新地方、新規矩,但也懂得基本的軍紀。
劉武聞言,冷笑一聲,伸起手指指著凡正白說道,“執法堂老子也不怕,我要向這廝發起挑戰,執法堂能耐我何?”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皆是麵麵相覷,立即有人勸道,“劉武,你瘋了?向都伯發起挑戰,你以後要不要混了。”
劉武一口唾沫吐到地上,滿臉不屑道,“就憑他想讓我混不下去,還不夠格。”
柳絳聞言亦是麵色一變,南理尚武,畢竟國小人稀,還有君詔國在旁虎視眈眈,所以軍中不允許私鬥,但準許進行雙方挑戰,不得死戰。
但是這一般在軍中,都是出於切磋或者軍中大比才會有挑戰一事,否則平常人閒著無聊才天天打架鬥毆。
更讓柳絳心中一驚的是,他聽到那人叫凡正白都伯,雖然不清楚劉武的軍職,但從剛剛那人的勸解,就明白劉武的軍職是沒有凡正白高的。
這就意味著劉武是作為下級向上級挑戰,若是勝了,凡正白則顏麵全無,若敗了,下級敗給上級,也沒有什麼嚼頭可言。
更重要的是,劉武人高馬大,渾身的血氣裸露,瞧著便是孔武有力的漢子,能在宿衛營當兵的人,必然是各方麵實力不會明顯缺陷的。
柳絳看著劉武自信滿滿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凡正白,現在知曉了凡正白的都伯身份也不是重要了,隨即便轉過頭去,朝凡正白搖了搖頭,讓他不要接這個挑戰。
凡正白雖然不清楚這個挑戰意味著什麼,但是在初來乍到此處,他已經給這些人足夠的麵子和寬容,但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和無視凡正白,若是在後退半步,他這個都伯,即便是有秦都督支持,也不過是空架子,震懾不住這幫子。
凡正白目光炯炯地看著自信無比的劉武,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那三個字。
“我接受。”